5.19.2014

KANO魏德聖×馬志翔:後退一步,反而看到全部@People

文/盧智芳;圖/廖祐瑲

一部電影指的是《KANO》;兩股熱血分別來自魏德聖和馬志翔;至於三個第一次,則包括了:魏德聖第一次從電影導演改當電影監製、馬志翔第一次從小螢幕躍上大銀幕擔綱導演、而《KANO》敘述的是台灣第一支棒球隊第一次打進甲子園的真實故事。
《KANO》(「嘉農」日語發音)的時空背景,落在1931年的台灣。當時由台灣人、日本人和原住民合組的嘉農棒球隊,打敗由日本人所組的常勝冠軍「台北商業隊」。除了成為首支在濁水溪以南贏得全島冠軍的球隊外,更代表台灣赴日參加第17回夏季甲子園大會,最後以三勝一負的成績,獲得「準優勝」(亞軍)。
開拍期間長達兩年,中間經歷去年世界棒球經典賽掀起的全台熱潮,加上又是魏德聖繼《賽德克‧巴萊》沉寂一年後推出的作品,再再讓《KANO》成為2014年國片開春的話題。
各自換了一個身分搭擋合作,片子裡的、片子外的,這兩個拍起戲來一樣廢寢忘食、昏天暗地的男人間,有什麼不同的感觸和碰撞?他們想對觀眾說什麼?
鏡頭前,他們同時擺出一臉酷酷的表情,但是鏡頭下,這其實是一場笑聲充斥、彼此搶話、又互相激盪的採訪。

在這次合作中,兩人都扮演和過去不同的角色,結果冒出什麼火花?
馬志翔(以下簡稱馬):他當監製,我很安心,畢竟首次嘗試這麼大的製作。
魏德聖(以下簡稱魏):我很不安(兩人同時大笑)。
以前當導演,我知道我要做什麼,賭在自己的身上。這次是賭在他身上,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要干擾他?還是放手讓他做?一直在掙扎這件事。

你們曾經有意見不合的地方嗎?
馬:還是有啦。
魏:當然有啊。(兩人同時回答)

這時候怎麼處理?
魏:我會試著說服他,但是講完我就走,讓他自己做決定。我不會在那邊一直看著他,看他有沒有照我講的拍。
如果我一直在,他也許會拍兩種cut,一個是他想的,一個是我要的,後者只是拍給我看,那何必這樣?如果他不接受,我卻硬要改變他,對電影並不是件好事。
馬:有時候我會過分專注在小事上,他(指魏德聖)看得比較清楚,會點出我的問題在哪裡。當下被點出來時,會很懷疑:是嗎?是嗎?自己想過以後,就會知道:都是,都是。

不管是從導演到監製,還是從演員到導演,兩種功能間有時是互相制衡的。你們怎麼調適當中的反差?
魏:因為我知道導演會要求什麼,所以可以的話,我就盡量不去干擾,除非我真的看到一些盲點。比如你一直覺得化妝畫不好,拼命修眉毛,但實際上卻是忘記戴假睫毛,這時候我就會提醒:你是睫毛出問題,不是眉毛。
馬:我學到最棒的一點,就是抬起頭來,後退一步,反而能看到全部。這也是當導演最重要的功課。
@Source: 《Cheers》161期

小野x李亞:心再怎麼急,手都別過界@People


文/陳怡伶;圖/廖祐瑲

小野的女兒李亞(本名李華),高中時決定休學一年「找尋自己」;24歲到義大利取得工業設計碩士學位後,回到台灣,同樣遭遇到「低薪」與「過勞」的考驗。因此,5年前,小野跟李亞合著了《面對》這本親子對談的書,交換彼此內心對話。
這樣的情感考驗,也出現在作家小野和他的女兒當中。身為父親,小野曾極度掙扎過,摸索著如何在「過度干涉」與「適時提供意見」間,取得屬於兩人的平衡。
5年後,這對父女再度同台,分享「癡心爸爸」小野如何忍住不插手,讓七年級的李亞在職場上找到定位,而李亞一路上又怎麼看待這一切?

小野寫了十幾本親子教養書,經常強調父母不要過度干涉子女的人生,這跟你父親對你的教養方式有關嗎?
小野:我年輕的時候,是最不需要父母干預的小孩,因為台灣師範大學畢業後,當老師就好,就業沒有問題。但是我父親害怕到什麼程度呢?當時,我已經被分配到一個在新北市五股的學校,父親覺得離台北市太遠,他就在僅有的關係裡,要我去見三重的一個校長,沒想到,我當面被羞辱了一頓。
這個校長打開抽屜,對著我說:「你看,我有這麼多推薦信,你都已經有分到學校了,幹嘛還找我?」他的態度很壞,那堆信中,第一封還是我的同班同學,讓我觸目驚心。那個校長看著我的那一刻,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屈辱。我的確已經有學校去,我父親還要這樣,我就更氣了。
為人父母後,我跟我父親不一樣的地方是,我變得比較有名,的確有朋友可以打電話請託。可是,我更不能這樣做,因為我打了電話才有這份工作,小孩哪裡有成就感?而且,對方會覺得是朋友的孩子,該怎麼對待這個員工?朋友很尷尬,我自己也很尷尬。
我兩個孩子在求職過程中,我真的是沒有插手過。兒子跟女兒一直找不到工作時,我也覺得沒有關係。即使心裡很在乎,但是不動手,讓孩子自己去找,他們才會有成就感。

所以父母參與過多,會剝奪小孩對工作的成就感?
小野:對,什麼都是人生啊!每個人是誰就是誰,挫敗、挫折,你就讓孩子去嘗試。不是為了刻意讓小孩接受磨練,是因為那是人生的一部份,要讓他去體會嘛!
如果我的孩子從頭到尾都考第一名,高不高興?當然高興!我不會對孩子說,你不用考第一名。但是不是每一個孩子都可以考第一名?你得接受你的孩子不是這樣的,你接受孩子的時候,就要接受他自己選的路。

不過,當你看到李亞有機會獲得「更好的工作」時,據說還是忍不住插手了?
小野:只有一次,我有給她意見。當時《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找她去當主編,很多人都以為是我的緣故,我真的沒有。但是她是我女兒這件事,別人都知道,李亞換來的,是別人對她很有興趣。
其實,她一直有在《中國時報》投稿,跟副刊的人互動,人家覺得她滿負責任的,所以找她去。李亞那時候不太想去做文字編輯,但是我對她說,《中國時報》很棒,是大家夢寐以求的工作,待遇也比原來高。我弟弟在美國時,聽到她要去人間副刊當主編,還說:「被她卡位卡到了。」這是我們這一代的想法,一卡進去,可以做一輩子,安全就好,別再貪心。

李亞:我後來決定念設計,就是為了要跟他劃清關係,不要走入文學。我問他的意見,真正的意思是「我不想去」。最後,我聽他的話去了,的確是像他講的一樣,可以快速認識很多作家。因為我學設計,又想寫作,就應該去多認識這些文壇的人。
不過,後來我發現,這個工作模式很固定,是不是我來做,也沒有差別。如果我一直做下去,好像也不太會成長,或學到新的東西。那種感覺跟我高中時想休學是一樣的,看不見未來會滾去哪裡?日子一直在重複,對我來講沒有意義,所以沒辦法再繼續工作下去。

@Source: 《Cheers》162期

5.18.2014

《快活饞》:食踐出真知@food

《世間的鹽》大賣,高軍又出新書了,這次是與另一頭重口味“吃貨”徐路結盟合寫的《快活饞》,就像書名一樣透露著些許的江湖氣,書裡寫的依舊是箸上舌尖的一食一味,以及民間市井的一時一味。文李謙

放 開了眼看,在享樂正當道的時代,隨著全民對美食需求的大大提高,一大票寫美食與美食故事的書也從書海中翻騰跳脫了出來,高軍和徐路合著的《快活饞》就是這 麼一本。不過與大多數“菜譜”和“類菜譜”式的書不同,這其實是本寫與吃有關大事小情的書,美食是書裡的配料,快活且接地氣的人間百態才是主角。在《世間 的鹽》之前,高軍就在豆瓣上火得不行,本職是畫家的他對“吃”似乎要比對畫還上心,“我在豆瓣上關注高軍的時候,他已經是關注量過萬的紅人了,我那會兒關 注量剛剛過百。後來單位派我到合肥工作,時常和高軍等人一起吃喝,幾個人在飯桌上吃飽喝足以後,總會冒出些平常不太會去想的念頭,比如合夥弄個公司做到上 市、這個週末去海邊度假、一起開家餐館……一起出本和吃有關的出書也是其中之一。

”說起與高軍一同出書的緣起,金融行業出身的徐路滔滔不絕,“出書其實是 件挺累人的事,高軍的存稿比我少,所以我們的編輯書枝總是催著他趕緊寫。為了激勵他的寫作熱情,我經常會向他描繪等這本書出來以後我們挾帶吃貨美食家頭銜 大吃四方的光明前景,這也是我們後來選擇去哪裡做活動的標準:一定要有美食。” 高軍跟徐路相當氣味相投,首先就表現在兩人對“吃”和“饞”相當有上進心這一點,徐路兩歲時就曾因為饞油潑辣子,被舅媽灌下了一勺辣椒“嚐鮮”,“所以我 現在每次請我舅媽吃飯,都要點一道特別辣的菜給她吃。”如今每到一處,必定寧願餓著肚子也一定要找到傳說的老字號,或者是別人口口相傳的好館子才肯動箸。 高軍更是如此,他總能為著順口兒的美食驅車四處奔走,“單純為吃跑幾百里路發生過很多。

我有一次為了吃皮肚面特為開車跑到南京去了,找了很長時間才找到那 家老奶奶皮肚麵館。裡面也沒有位子,大夏天的頂著烈日在外頭吃麵,熱得連褲腰都濕透了。” 既然是合著的書,兩人自然是各負責一攤,前半本是高軍寫的、後半本則是徐路的。兩人的寫作風格也是不大相同,高軍的行文大多清新親切,無論是寫美食、還是 寫有關食物的故事,往往都是以一個無關於吃的場面開始,舌尖繞一圈、總會落在人身上,可謂小清新。徐路的風格則是狠狠的重口味,“高軍的文章裡是滿滿的人 文情懷,境界上我沒他高。但是我吃過的好東西肯定比他多,參加過的酒局飯局醉鬼局也比他多,這點上他不如我。

”局多了,自然重口重料也多,口條內臟之類的 吃食當然是少不了,附上了獨家食譜之外,還有許多接地氣的民間小故事,也都講得生動有趣,“我從小在南京長大,南京是個市井文化極其發達的城市,方言粗 俗、美食遍地,我在這裡生活多年,自然也養成了吃美食、講粗話的習慣。”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現在《快活饞》把小清新和重口味都給備好了,想吃哪口,就悉 隨君便了。隆重的胡適一品鍋可達七層,豬肉、雞、雞蛋、蔬菜、豆腐、海米、油豆腐果子。如果還有好材料,盡可以往裡面碼放。比如筍衣、筍乾、蘿蔔、干豆 角、蛋餃子,還有一種豆腐皮裹肉餡的長方形餃子。碼好後,先用猛火攻,然後端到烈炭火上慢慢煨燉,中間要用勺子把鍋裡的油湯澆淋在食材上面使味道保持均 勻。最後五花三層的豬肉夾到筷子上,似乎有一種弱不禁風、不能自持的樣子,一品鍋就算是好了。上面的葷菜就不說怎麼好吃了,下面的肉邊菜才是這種火鍋的精 華。什麼叫語言乏味?在美食麵前,除了吃以外都是廢話,筷子頭就雨點一樣落下來。廚子一邊勸酒,一邊左右勸人:“慢一點吃!對食道不好。誰陪我喝一杯?媽 的,別光顧著吃啊!這幫白眼狼,說點好聽的不行啊?”我們騰出一隻手來,默默對他豎起大指。

他用一種飼養員一樣的目光看著我們,什麼叫成就感,什麼叫提刀 四顧,廚子也有廚子自己的事業巔峰!後來有人問我對皖南的印象,我想也不想地說:“胡適一品鍋好吃!” ——高軍《胡適一品鍋》 好端端地突然想吃河豚了。最好是白燒,湯汁燉到濃濃稠稠,魚不要太大,一人一小條擺在身前的碗裡。最好是巴掌大小的菊花豚,肉質最細,浸在濃汁裡,白裡透 黃,格外勾人食慾。用筷子反捲了魚皮伸伸脖子吞下去,再把魚肉夾著蘸上湯汁吃,等吃完魚肉,扣一小碗白米飯進去,拌勻湯汁,一勺勺吃淨,最後打個飽嗝, 嗯,可以癱在椅子上抽煙了。以前鄉下吃河豚,還有一樣東西是必備的,什麼呢?新鮮的糞汁!把濃鮮的糞汁裝好了,蓋上蓋子,就擺在桌邊,眼看著誰不對勁了, 同桌的人立馬七手八腳撬開嘴巴,兜頭一大勺糞汁灌下肚去,中毒的連吐帶嘔,運氣好能撿條命回來。這和現在醫院裡的灌腸洗胃道理差不多,力道還更猛一些。

 ——徐路《殺饞》 《快活饞》高軍、徐路著,浙江文藝出版社2014年3月版,32.8元

@Source: TimeOut 北京

艾未未最大規模個展在柏林舉行@Gallery


Gao Yuan艾未未上週,中國藝術家艾未未在柏林舉辦了他個人迄今為止規模最大的作品展“證據”(Evidence)。但引人注目的是,嘉賓名單上少了一個人的名字:他自己。

自從2011年獲釋以來,艾未未便被禁止出國旅遊,因此他不能親臨德國或者紐約的現場。今年4月18日,他在紐約的首個博物館作品展在布魯克林博物館(Brooklyn Museum)拉開帷幕,一直持續至8月10日。 


Ai Weiwei Studio/Brooklyn Museum圖片:艾未未個展亮相柏林不過艾未未說,某種意義上來講,他每天在北京的家中就可以特別感受到德國的氣氛。他上週在北京通過Skype網絡電 話接受采訪時說,現在走在北京街頭,感覺彷彿置身於德國一個工業化都市,因為奔馳(Mercedes-Benzes)、寶馬(BMW)等德國品牌汽車隨處 可見。艾未未自己擁有一輛大眾汽車(Volkswagen),也經常光顧一家頗受德國工程師們歡迎的酒吧。

中國人對於德國產品的這種追捧給了艾未未創作靈感:柏林作品展上擺放著八隻漢代(公元前202年-公元220年)花瓶,卻漆著中國最常見的奔馳、寶馬車的色彩。艾未未說,他想用這種古董新漆的藝術手法展現用戶至上主義,以及當今中國的經濟自由。

艾 未未和他的工作室不僅在柏林、紐約舉辦新展,還將於5月份赴倫敦麗松畫廊(Lisson Gallery)展出,並同時舉辦一場藝術品拍賣。這些都將把艾未未的名聲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雖然中國政府至今仍拒絕給他發放護照。在這樣一個最適合藝 術品拍賣、遊客也紛至沓來的季節裡,兩大洲、三大城市的三場同步作品展無疑將提高艾未未的知名度。

艾未未說,他向兩種觀眾群體傳達創作理念,一是外國觀眾,另一類是中國觀眾。他希望越來越多去西方旅遊的中國遊客也能接觸到他的作品和觀點。他表示,自己的作品在國內受到禁錮無法展出,因此中國人了解它們的唯一途徑只有去國外。

布 魯克林博物館的4月份作品展名為“憑什麼?”(According to What?)。這個主題展最早於2009年在東京森美術館(Mori Art Museum)舉辦,後來還曾在華盛頓、多倫多、邁阿密等城市舉行。不過,這次的布魯克林博物館巡展將有數件大型新作品亮相,主題聚焦社會不公和性別歧 視。在以中文拍攝、配有字幕的五段視頻中,有一部名為《喜梅》(Stay Home)的新紀錄片,刻畫了一位因輸血而感染艾滋病的婦女的痛苦。布魯克林站策展人阿特金斯(Sharon Matt Atkins)說,許多中國人仍然將艾滋病人視為私生活混亂的人,艾未未試圖用該片引起他們的注意。

佔地約13,000平方英尺(約 1,200平方米)的布魯克林個展新增的另一個作品與關注性工作者的活動人士葉海燕有關,她也是艾未未的密友。葉海燕七年來一直推動讓性工作者獲得更多的 醫療保障,並倡議政府讓性工作合法化,提出了娼嫖皆無罪和支持艾滋病人權益的訴求。阿特金斯說,去年夏天葉海燕被房東趕出後逃到了一家旅館,之前她公開了 她在性工作方面的激進行為。

在布魯克林個展中,艾未未創作了覆蓋一個房間的壁畫,描繪了葉海燕的一些物品,包括一部電話,一個茶壺,一張蓋伊•福克斯(Guy Fawkes)面具。在壁畫前堆放著葉海燕的實際用品,有她的冰箱、拉桿箱和蒂夫尼(Tiffany)藍色助動車。

有 幾個主題在布魯克林展和柏林展上都有體現;柏林個展在馬丁•格羅皮尤斯(Martin-Gropius-Bau)展覽館舉行,規模更大。柏林展的開幕式上 展出了艾未未2011年被拘禁了81天的拘留室的複製作品。參觀者可以坐在他的床上、椅子上或者觸摸馬桶。艾未未在視頻採訪中表示,他在監獄中、受到毆 打、被禁止上網,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頭腦中的思想。

布魯克林個展也展出了相同主題的作品,名為神(SACRED),由六個比實物小的箱子組成,呈現了艾未未在監獄生活中的場景。 SACRED此前只在去年的威尼斯雙年展(Venice Biennale)上展出過。

艾 未未補充說,他一直都得到德國的大力支持。德國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曾呼籲釋放他,艾未未在自己的工作室保存了一幅真人大小的默克爾紙板像。雖然一些美國人公開支持他,但艾未未表示,正如他在2009年說過 的,他仍然認為,美國在對待海外人權方面變得狹隘,他指出,如果不是必要的話,大部分人並不試圖分享別人的痛苦和奮鬥,現在的社會就是如此。

政治題材並沒有佔據新展覽的所有空間。艾未未喜愛概念藝術之父杜尚(Marcel Duchamp),他在紐約個展上用一根電線彎成了杜尚的面孔;艾未未上世紀80年代住在布魯克林時發現了杜尚的作品。

艾 未未的作品常常涉及漢字的雙關語,這一點會讓西方人感到困惑。比如在兩個展覽上(以及一開始在美國的部分巡迴展覽上),都展出了作品“He Xie”,由3,200隻手繪瓷蟹組成。這個發音在漢字中既代表“河蟹”,也代表“和諧”,但也可指代“四人幫”,即1981年因叛國罪受審的前領導人。

2011年政府部門關閉了他們曾在2008年邀請艾未未在上海開設的工作室。艾未未起初試圖抗議。抗議活動失敗後他在那裡策劃了一個河蟹大餐,並創作了上述瓷蟹作品。
 

@Source: 華爾街日報中文版

京都六行家體驗 – 和菓子@food

(由左至右)鍵善良房的菊壽糖有如製作精巧素雅的珠寶;;洲濱的造型靈感來自於出海口沙洲;UCHU wagashi 將京都的經典元素融入落雁的造型(何韋毅 攝)。

撰文/何韋毅;攝影/DingDong Lee

甜點裡的珠寶 和菓子
如果你有機會與京都人做朋友,應該會發現,他們對京都有一種認同與驕傲,對於生活,則有種幾近一板一眼的堅持與挑剔,而這種特質,大抵可在和菓子裡見微知 著,於是,當鍵善良房第14 代今西善也社長說:「我們從不積極推廣行銷,因為客人太多,就無法兼顧品質,而且京都人很挑剔、很嚴格的。」我聽著也就沒那麼驚訝了。 


鍵善良房
祇園街上的鍵善良房,是京都頗負盛名的和菓子店,創業於西元1700 年前後的江戶時代中期。就像「料亭」或「水茶屋」一樣,當時的鍵善良房屬於專賣和菓子的「御菓子司」,賣的是較高級的日式傳統點心。善也社長說:「以前, 糖在日本是非常珍貴的食物,甚至被拿來當做藥使用。」這大抵說明了何以和菓子嘗起來味道如此純粹的甜,也正因為如此,能夠向鍵善良房下訂單的,往往非富即 貴,而最具代表性的和菓子,便是從創店之初流傳到現在的菊壽糖了。
說到菊壽糖,就不得不介紹原料─和三盆糖,這種產於四國德島縣及香川縣的糖,是日本最早自產的糖,提煉自一種叫「竹糖」的甘蔗品種,由於得在櫻木盆裡經過 三次人工搓揉的提煉工序,因而稱為三盆糖。「竹糖」的甜度僅一般甘蔗的60%,提煉出來的糖粉,滋味甜而不膩;加上這種糖粉全程手工製作,成品如同麵粉般 綿密細緻,因此價格高昂。自然的,凡標榜使用和三盆糖的和菓子,身價也就不凡。
善也社長要我把整顆菊壽糖放進舌上含著,不要咀嚼。很快的,菊壽糖先是化成沙沙的細粉,接著開始融化,我以為應該會出現甜膩刺舌的味道,沒想到甜味卻是清 爽,「喝口茶,好的糖,會在你嘴裡留下甜味,卻不影響茶的味道。」我喝了口茶,刷的把微苦回甘的滋味帶進喉嚨,細緻與層次讓我理解和三盆糖的魅力了。早期 的日本人甚至相信,糖可以讓人長生不老,所以鍵善良房把砂糖做成代表著祝願長壽的菊花造型,菊壽糖便是這麼來的。
今年41 歲的社長剛接任五年,在這之前,他曾依循家族的習慣,到其他和菓子店工作學習,「京都的同業大多認識我了,所以我只好到東京的和菓子店學習。」他也同樣大 方面對每位來鍵善良房學藝的人,「最好的材料以及師傅的手藝,是不用擔心被偷走的。」他笑了笑,「而且老客人都認得的。」 


植村義次
離開鍵善良房後,我循著地址來到京都御所附近,找到了外觀毫不起眼的「植村義次」。這是今西社長向我推薦的和菓子店:「你可以試試他們用大豆粉做的和菓子,好吃,而且造型簡單又好看。」
和鍵善良房同樣創建於江戶時代,也同樣經歷三百多年傳到第14 代,不同的是,植村義次沒有鍵善良房那般的氣派,也沒有商店街的生意氣息,只是安安靜靜立於大馬路旁。守著店的,是對溫柔敦厚的老夫妻,植村義夫與植村圭子。
今年75 歲的植村先生,18 歲便開始跟父親學習這種以大豆粉為主要材料做成的「春日乃豆」,一顆顆像納豆般大小、有著粉橘和粉綠顏色的甜點,是茶道時搭配的茶點。製作「春日乃豆」, 得先用砂糖、麥芽糖以及水不斷攪拌,混合成糖漿;接著再用大豆粉與糖漿混合攪拌,最後填入模子。植村太太告訴我:「攪拌的時間越久越好,但還得視當天的溫 度及濕度來判斷,所以全程得手工製作。」植村先生笑著補了一句:「機器是笨的!」同樣的做法與用料,義夫先生又設計了一款「洲濱」,造型靈感來自於江戶時 代的出海口沙洲,但得先預定才能買到。
植村太太切了一塊「洲濱」給我。與菊壽糖純粹的甜又不一樣,「洲濱」加入了大豆粉,甜味摻和著淡淡的豆香,而且在製作過程中加入的水及麥芽糖,讓口感更加綿密溫潤,這是味道及口感都非常雅致的和菓子,對我們這種新手來說,也相對容易入口。
「六、七十年前,京都還找得到其他和菓子店在做『春日乃豆』,但現在沒有年輕人要學,所以只剩下我們在賣了。」我看著植村太太拿出花紋雅致的包裝紙,從容 地包著每盒售出的「春日乃豆」與「洲濱」時,我不禁有點擔心這樣的手藝是否會找不到人傳承,但也理解為什麼鍵善良房的社長會願意推薦植村義次了,那是一種 商店街賣不來的味道,是時間在「植村義次」做了最美好的沉澱。 


UCHU wagashi
不像其他動輒世傳好幾代的和菓子老店,UCHU wagashi 的老闆木本勝也原本是廣告人,直到三年前,才加入了和菓子的戰場。為什麼要另闢戰場?彷彿初生之犢不畏虎般,他的理由非常特別:「不想一直做著順從大眾流行的廣告,於是決定開一間和菓子店。」
京町家的外觀,法式甜點店風格的極簡內裝,光可鑑人的玻璃櫃裡,擺著和菓子─「落雁」,所有的線索,都不難看出老闆的設計人背景,以及一絲不苟的個性。
「落雁」是一種將砂糖壓入木雕模型而製成的點心,其實,就是鍵善良房的菊壽糖,然而,當鍵善良房穩穩守住百年老店與老客人時,勝也先生卻用不同的想法切 入,於是,UCHU wagashi 擺脫了傳統,將落雁做成了簡潔俐落的三角形,或放入了京都塔、大文字山等京都經典元素,甚至還有不同口味,立刻攫取了年輕人的目光。然而你或許會好 奇,UCHU wagashi 用的是什麼糖呢?放心,一絲不苟的木本先生自然也選用和三盆糖,「入口即化,是這種糖最吸引人的地方」。而當我問他為什麼唯獨選了和菓子時?他笑答:「我 想創造自己的流行。 



更多資訊
● 鍵善良房:菊壽糖一盒(48 入)720 元;東山区祇園町北側264番地;+81 75 561 1818;www.kagizen.co.jp
● 植村義次:春日乃豆一盒150 元,洲濱一盒210元;中京区丸太町通烏丸西入ル常真横町193;+81 75 231 5028
● UCHU wagashi:拼圖造型一盒195 元,京都icon一盒324 元;上京区猪熊通上立売下る藤木町786;+81 75 201 4933;www.uchu-wagashi.jp

巴黎世家大師之魂@Fashion


Alexander Wang,這位任Balenciaga藝術總監僅一年半時間的設計師,為北京奉上“Balenciaga中國限定”時裝發布——含13款靈光四射的設計,令Balenciaga經典創作手法得以融入全新語境。同時,一場旨在回顧品牌創始人Cristóbal Balenciaga設計傳統的展覽同步舉行。這是有史以​​來Balenciaga在巴黎以外舉辦的規模最大的活動。對此滿懷期盼的Wang接受了《週末畫報》的採訪。採訪中,我們談到了他職業生涯中的閃亮時刻,他對時裝屋的未來展望,以及他將如何以設計裝扮全世界的現代時尚男女。著名攝影師Paolo Roversi則受邀創作了一組時裝攝影。
作為Balenciaga的藝術總監,Alexander Wang在談及自己初次接到集團CEO Isabelle Guichot和集團母公司Kering總裁Franois-Henri Pinault的職位之邀時,率性地說道:“我記得,那時我認為我的創造力已經得以充分展現,我對自己當時的狀態感到非常滿意。”這位設計師當時已擁有兩個自屬品牌,一個是Alexander Wang,另一個則是T by Alexander Wang,他覺得頗滿足。 “不過,來自Balenciaga的邀約絕對可以說是百萬分之一的機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位華裔美國設計師隨後補充道。


Balenciaga創始人Cristóbal Balenciaga先生生於西班牙,生活在巴黎。要成為他的後繼者,接替他成為這一著名時裝屋的主設計師,看來確是一個令人生畏的重任。如果說,時年30歲的Wang感到任何一絲猶豫,都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要知道,Cristóbal Balenciaga本人是與Coco Chanel、Christian Dior、Pierre Balmain和Hubert de Givenchy等同一代時裝大師齊名的設計師,他甚至在6歲就已經剪裁出了自己設計的第一件大衣。野心和志向,是他的DNA。


Balenciaga對於時裝領域的貢獻不言而喻,其根源深埋於20世紀巴黎時尚之精華。要掌管這樣一個擁有如此豐富歷史傳統的品牌,絕非易事。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Wang有著非常自我的時裝理念,而且,他來自紐約,來自摩登都市。 Cristóbal於1895年出生於西班牙的格塔里亞,Wang於1983年生於加州,舊金山。“我對設計的許多認知以及我的工作方式,全都來自於我的個人經驗,因為,我從沒做過其他任何工作。”Wang說道,“所以,當我在巴黎見到Balenciaga的歷史資料檔案時,我覺得自己立刻受到了觸動,那完全改變了我對設計的感覺 當你看到這麼豐富的歷史積澱,而且,還可以擁有一個嶄新的工作平台,我覺得,對我而言是一個轉折點。我開始認真地考慮起是否接受這個職位。我曾經一直心裡在想,假如我要涉足其他的品牌或計劃的話,那麼,一定要完全不同於我已經在做的事情。”


2012年11月,他在工作合約上簽了字,並在接下來的那個月正式被任命為Balenciaga藝術總監。 2013年2月,他為該品牌設計的2013秋冬系列首度亮相。 “第一個系列是向品牌致敬,那是一次全新的開始,我覺得這個系列應該著重體現Balenciaga歷史中具有代表性的特色。”Wang解釋說,“我希望自己能從我們以往的經典設計中汲取精髓,將其與今天我身邊普通大眾的穿著喜好和需求相互聯繫起來。”


那一場秀的舉辦地是在巴黎Georges V大街10號的Balenciaga沙龍,現場,模特們沿著人造大理石T台走向觀眾,Cristóbal Balenciaga作品的靈魂在她們衣服上依稀可見:大體積廓形和簡潔的線條,出現在一系列繭形夾克、花瓣裙及羊毛馬海毛分體套裝中。 “我還記得展秀舉辦的那天,那真是個非常超現實的時刻,感覺就好像是透過我在四季酒店的窗戶看著Georges V大街,驚呼一聲'哇噢'。”他回憶說道。


如今,Wang將他的時間一分為二,一半在紐約,一半在巴黎。然而,他坦言自己的​​法語始終頗為生疏。 “我努力了,真的努力了!我只是希望能夠有一種學會時裝用語的捷徑。”他開玩笑地說。隨著一季接一季的工作,他正試圖讓自己不斷地進步和成熟起來。 “對我來說,這仍然是一個漫長的學習進程,比起一年半之前,我已經成長了許多,但最重要的是,我在和我的團隊一起學習的同時,也仍然能夠清楚地傳達我想要的東西,清楚地定義和區分我在紐約為自己品牌所做的,和為Balenciaga所做的究竟有什麼不同。”


2014年春夏系列中,Wang在他為Balenciaga設計的首個系列的基礎上,用更為輕快、活潑和感性的筆觸,掙脫開了墨守成規般的束縛。 “第一個系列的設計比較樸素,而我希望在新設計中註入更多層次感和流動性。”Wang說道,隨即又進行補充,“設計主要體現的是展示、拆解和重構的過程。”基於該系列,他為中國內地市場特別創作了13款專屬設計,名為“Balenciaga 中國限定”——源自2014春夏系列的核心主題和靈感,包括光影對比、透明質感等理念,此番被重新置入了一種全新的語境,並在5月15日,以時裝秀的形式,呈現於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的教堂之中。


全新的“Balenciaga 中國限定”中,我們可以看到具有龜裂塗層的網眼短上衣、橙玫瑰紅和杏仁綠色淺色系網眼迷你西裝、帶有刺繡的塑型裙、“羊腿袖”真絲緞長袍和具有華美細節的經典晚禮服,從5月16日開始,這些單品將會在Balenciaga位於北京三里屯的店鋪中發售,並在5月24日登陸上海芮歐百貨的Balenciaga店鋪。


與此同時,Wang與他的團隊共同策劃了一場旨在體現Cristóbal
Balenciaga作為時裝設計師之偉大的經典作品展。 5月16日和5月17日,從Balenciaga檔案庫中選出的約40套服裝和各種珠寶飾品一併展出。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中國舉辦的盛大活動,因此最重要的,便是將品牌的根基—Cristóbal 本人,以及所有最具標誌性的歷史性設計和產品作為故事的開端,正本清源地向世人展示這個品牌的文化和精神。”Wang如是說道,“至於時裝秀,我希望以更有意義的形式來呈現。既然春季系列大部分都已經上架,那麼我們應該在這次活動中展出哪些更符合時宜的東西呢?”重新設計2014春夏系列的構思由此而生。 “給這個系列加入不同的新意,但卻不會讓顧客們再等上6個月。就好像是再舉辦一次小型的秀,但卻選用了新的面料和刺繡圖案,因此必須重新審視一遍,所有的圖案是否彼此和諧。”


在今年2月於巴黎發布的2014秋冬系列中,Wang業已開始展現出更多的個人風格。 “整個系列的出發點和基礎仍舊不變,即在Balenciaga的傳承和我個人的風格之間找到共享的平衡點。”他說,“我是從針織服裝起步的,因此它在我的設計中一直都佔有很大的比重,但從我們對品牌的研究來看,針織服裝的地位並不突出,也不是重點。但我仍舊希望能把這樣的元素帶入設計。因此,從2014秋冬季系列開始,幾乎每款設計都帶有一些針織設計的元素,或針織圖案,抑或在完成階段加入類似針織紋理的筆觸。”這些細節層面上的創新,都是Wang式設計的核心所在,作為時裝設計師,他總能游刃有餘地把毛衣和針織服裝的美麗和舒適度完美結合。 “這些看似平常的針織服裝,在乳膠塗層和鐳射鏤刻的彈力面料裝飾下,變得更為前衛。”Wang解釋道。而Balenciaga本身的魅力,也正是體現在精細的手工、前衛的剪裁和超凡脫俗的製作工藝中。


或許,Wang正試圖在Balenciaga的歷史中書寫下獨屬於他的篇章。從1968年至19​​87年,這個法國品牌一直處於不太活躍的時期(Cristóbal Balenciaga於1972年逝​​世),直到1997年,Nicolas Ghesquière的接任才使這一狀況出現轉機。 “Nicolas是真正將


這個品牌帶回人們視野中的人,他也是我非常尊敬和追隨的前輩。”在評論這位Balenciaga的前任設計師時,Wang這樣說道。他也知道,在他前面的道路並不好走。 “我們的品牌享有盛譽,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但若是細想的話,它其實也曾沉寂多時。就像Chanel和Christian Dior一樣,Balenciaga擁有許多標誌性的設計,我們擁有發展迅速的產品線,例如男裝、女裝和配件。但在每一條支線都曾獲得成功時,你又該如何帶領它邁向更高水平?如何讓它進步?如何在已經井然有序的基礎之上再得以繼續發展?這是擺在我面前的問題。”

歸根結底,這位藝術總監仍憑著直覺和觀察能力來判斷他是否成功,並讓自己保持在最高標準。 “第一點,它會暢銷嗎?大家會穿嗎?他們會買嗎?質量如何?耐久性如何?”他自問道,“第二點則是無法用語言準確描述的,但你必須擁有一種勇往直前的直覺和信念,比如'這是對的,這是正確的選擇,它符合我們這個系列的審美方向和創意定位'。有時,事情的發展是難以預測的,你或許不知道你現在正在做的意味著什麼,或許也不知道它會不會成為能夠令人產生共鳴的東西。但這也正是其有趣所在。”


Wang,這位猶如神童般擁有點石成金魔力的設計師,至今還從沒有嚐過,失敗究竟是什麼樣的滋味,除了還沒能成功地說一口流利法語之外(且不說他還有著大把時間可以學)。是的,他一直都是設計領域的寵兒,乘風破浪的職業生涯可謂一帆風順。他在Balenciaga的工作正高歌猛進,不論其個人的命運還是專業工作成果,都將意味著一段值得世人共同見證的非凡旅程,你我只需拭目以待。


@Source:周末画报 [804期 C16]

草間彌生世間萬物,皆是圓點@People


2014-03-03 來源:南方人物周刊

“我如今的創作熱情比此生任何時候都強烈。通過藝術我明白了生死,以及這個世界上綿延存活的眾生;作為人類,通過創作,我不斷學習愛與和平的真諦,宇宙萬物的奧秘,我迫不及待要把這些都展現在畫布上,可以說,我每天都冒著生命危險在創作” 

草間彌生,日本國寶級藝術家,1929年出生於長野縣松本市,1960年代在紐約成名。 1973年回到日本,因患精神病住進了清和精神病院,後來就住在那裡了。如今的她是在世藝術家中身價最高之一,仍在持續創作。她還是個優秀的作家,著有 《曼哈頓企圖自殺慣犯》《克里斯多夫男娼 ​​窟》《如此之憂》,以及自傳《無限的網》等。

草間彌生在《我喜歡的地方》中寫道:我是一個求道的人後來人再等等我喲在歷史的長河里希望你們留意我的光輝人生在橫亙千年的時空中懷抱著永恆的愛我要跨越世紀宇宙萬物再等等我喲我要讓你們看到我戰鬥的身姿
 
“若不是為了藝術,我應該很早就自殺了。” 

85歲的草間彌生,過著精神療養院和工作室之間兩點一線的生活。她入住的醫院就在工作室對馬路,步行僅5分鐘。醫院生活相當規律,早上起來7點檢查體溫,晚上9點就寢。她早上9點半到工作室開始創作,午飯5分鐘完成,然後接著畫,直到傍晚7點。 

緊握畫筆的草間彌生,彷彿在跟時間搏鬥,像草一樣頑強生長。 

這個瘦小的日本老太太,套一件寬鬆鮮麗的長袍,上面綴滿她那些標誌性的波爾卡圓點。
若是出席公眾活動,她會戴一頂亮粉色假髮套,吩咐助手,“把我的'帽子'拿來。”
面對鏡頭,她佝僂著背,嘟著小嘴,瞪著一雙大圓眼,煤精般的眸子幾乎不怎麼轉動;她自顧自囁嚅著塗鴉著,根本沒心思搭理問話的人。 

圓點和她的精神病一樣,成為草間彌生身上最深的印記。藝術天后、精神病患者、圓點女王、日本怪婆婆等諸多標籤​​加在一起,都不足以概括她複雜多變的一生。
1960年代,亞洲女子草間彌生是紐約前衛藝術的先鋒人物,影響力堪與波普藝術領袖安迪•沃霍爾匹敵。 40年前,她回到東京,住進精神療養院,銷聲匿跡。 1993 年,她獨自代表日本參加威尼斯雙年展,重出江湖,確立了自己在國際藝術界的地位。 

國 際上對草間彌生作品的認定——涵蓋五十多年來的水彩、拼貼、繪畫、雕塑、裝置及行為藝術——是最近幾年當代藝術史上的事情。在長期被認作精神異常的放逐者 之後,草間彌生如今被視作日本現存的國寶級藝術家。她用半個多世紀的創作不斷證明自己,和小野洋子等人共同見證了當代藝術史,並被選入全球百大藝術家(亞 洲僅兩位入選)。 

2009年6月底,英國《泰晤士報》公佈20世紀最偉大的200 名藝術家調查結果。畢加索、塞尚名列第一、第二,中國無人入選,日本有4 位藝術家上榜:草間彌生、村上隆、杉本博司和野口勇。相比村上隆等人,“怪婆婆”草間彌生比他們提前了整整三四十年,用她自己的話說,“我比村上隆好多 了,壓倒性勝利!” 

去年年底,上海當代藝術館帶來草間彌生在中國的首次大型個展“草間彌生——我的一個夢”,開幕當天館外就排起長龍,展 覽火爆至今,每次都要排隊兩三小時才能進館,但絲毫沒有消磨粉絲的熱情。經典的南瓜雕塑將藝術館里外佈置得艷麗時尚;巨大的、重複的、紅白相間的圓點,在 展廳各個角落蔓延。一百多件展品中,包括極具視覺衝擊力的大尺幅裝置、繪畫、雕塑和視頻,讓觀眾不知不覺中掉入草間彌生創造的神秘幻境中。 

“活到如今,我愈發感到沒時間攀登各個藝術領域的高峰了,我現在不能浪費哪怕一分鐘。”因忙於創作,草間彌生本人沒有親臨上海展覽現場,回答本刊記者書面 專訪時,她解釋道:“我如今的創作熱情比此生任何時候都強烈。通過藝術我明白了生死,以及這個世界上綿延存活的眾生;作為人類,通過創作,我不斷學習愛與 和平的真諦,宇宙萬物的奧秘,我迫不及待要把這些都展現在畫布上,可以說,我每天都冒著生命危險在創作。” 

花朵、圓點、南瓜,沒人看見草瘋長
 
草間彌生1929 年生於日本長野縣松本市一戶富裕家庭,家族經營種子生意一百多年。 “當時溫室還很稀有,但我們家就有6間,常常會有學校帶學生來參觀。我家算是資產階級,會贊助當地畫家,可是一旦我想要成為畫家,那又另當別論。” 

10歲那年,她用鉛筆劃了一個安靜、憂鬱的小女孩,這是她的童年寫照。
“我很小的時候,經常帶著素描本跑去家裡的採種場玩。那裡有一大片槿花,我會坐在花圃里胡思亂想。某一天,一朵朵槿花像人一樣擺出不同表情開始和我說話,它們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到我的耳朵開始痛。” 

為了抵​​抗幻覺帶來的驚恐,她拿起了畫筆,畫了許多張牙舞爪類似花朵的植物,後來做得越來越龐大。植物主題在她的創作中延續,反映的就是她對童年的回​​憶。 

然 而,她的精神疾病和對繪畫的興趣,遭到母親的無視和嘲諷。在母親看來,草間彌生所謂的幻覺都是胡說八道,畫畫更不是富家女應該做的事,她毀掉了草間彌生的 畫布,罰她和工人一起幹活,還經常把她關起來打罵。 “母親常跟我說,沒生你就好了,還打到我幾乎失聰。我經常離家出走,晚上站在街頭希望過往的車輛結束我的生命,我曾企圖臥軌自殺,但那時的我太小太輕,風 太大,我的身子飄了起來。” 

草間彌生的父親是入贅到她母親家的,他的放蕩生活導致妻子歇斯底里。 “每次父親出去找情人,母親都叫我去跟踪,我在冬天的寒風中流鼻水,一邊發抖一邊走,由於年紀小,我一下就被父親甩掉了,結果回到家,母親又對我大發雷 霆。在這慘淡的家庭裡生活,只有畫畫能讓我清醒。” 

1941年,積年累月的戰爭擴大演變至太平洋戰爭階段,大約這時候,草間彌生患上了神經性視聽障礙,她經常出現幻覺,看到的世界彷彿隔著一層斑點狀的網, “身邊出現薄紗一樣的灰色帳幕將我蓋住”。強烈的恐怖感讓她的精神接近崩潰,於是她開始畫這些斑點,自那以後,圓點成了她作品中的標誌性圖案,她把它們看 成來自宇宙和自然的信號,“地球也不過只是百萬個圓點中的一個。” 

1948年,19歲的草間彌生進入京都市立美術工藝學校。 “我一點都不喜歡古板且保守的學校。老師什麼也不教,只要我們拼命把圖畫得精細,我實在受不了,大部分時間都在逃課自己作畫。而且,我也很討厭京都那種給畫家排名,或者是搞師徒關係之類的麻煩事。”
逃 課期間,她住進山里打坐冥想,畫了不少“和人頭一樣大”的南瓜,“日本人用'唐南瓜小子'來批評長得很醜的男人,或者用'南瓜長眼鼻'形容人又矮又胖,感 覺南瓜的形象並不太好,但南瓜的外型實在太可愛了,我完全無法抗拒。南瓜這種形狀,最吸引我的地方是它脂粉未施的大肚子,還有它強大的精神安定感。我和南 瓜對坐著,就像達摩面壁10年那樣,我可以花一整個月畫一個南瓜,甚而廢寢忘食。” 

由於逃學過多,京都的美術學校準備將她開除,於是她返回長野老家,“當時我非常清楚,如果想在藝術上走得更遠,必須逃離日本這個封閉的地方。我必須越過家鄉這座高山,才能觸摸到外面的世界。” 

1955年,26歲的草間彌生在舊書店發現了美國女畫家喬治亞•歐姬芙的作品。在一位懂英文的堂兄幫助下,她寫信給歐姬芙尋求幫助。 “雖然我在遠方,我在藝術道路上才剛起步,我還是懇請您為我指路……”深受感動的女畫家給她回了信,表示願意在美國推薦她的作品。兩年後,她拿到了前往美 國的簽證,離開之前,母親給了她100 萬日元,告訴她永遠不要踏入家門。 “我到美國後,即使窮到快要餓死,也沒有再去求她。” 

臨走時,草間彌生在家外河堤上毀掉了數千件畫作,“我一把火全燒了,就是想和當下生活告別,並且激勵自己,一定要畫出更好的作品,我就是抱著這個覺悟前往美國的。” 

無限的網,陽具挺立“千船會”
 
1957年11月28日,草間彌生帶著60件和服與2000件畫作前往美國。 “當時攜帶外匯出國有很多限制,我把那100萬日元換成了美金,把這些錢縫進洋裝、塞入鞋尖,我還想著賣掉那些畫能夠換錢過活。” 

剛到紐約時,她住在一個禪僧經營的留學生宿舍,3個月後搬入一個閣樓。
“紐約的生活太恐怖了!專注的學習生活一天天過去,口袋裡的美金一天天用光,最後,我陷入了貧窮的谷底。每天要找東西吃,想辦法對付畫布、畫具的賬單,解 決移民局的護照問題,工作室的窗戶隨它去破,撿了一塊壞掉的門板當床睡,毯子也就一條,每晚冷到肚子痛,完全睡不著,只好爬起來繼續畫畫。” 

她 在工作室立起巨大的黑色畫布,大到不踏上梯子就夠不著邊,她在上面用纖細的筆觸畫滿數百萬個圓點,完全不留空隙地編織起一面白色之網。 “惠特尼美術館舉辦徵選那天,我背了這張比自己還要高的畫,沿著紐約市中心大馬路走過44個街區。惠特尼美術館現在很前衛,不過那時風氣還很保守,像美術 館館長那種沒用的傢伙怎可能了解我的作品?結果正如我所料,我落選了。我又得背著那個榻榻米一樣大的畫作,走過44條馬路回去。” 

1959年10月,草間彌生攜這幅黑底白面的《無限的網》等5件作品,參加下城區第10街布拉塔畫廊“純色執念”年輕藝術家群展,她的圓點受到紐約知名評 論家的注意,唐納德•賈德成為第一位買她作品的人,並在《藝術新聞》中給予高度評價:“草間彌生是一位極具原創性的畫家,這5件白色巨幅作品,無論概念還 是形式上都是前衛而有力的。” 

《紐約時報》評價:“她的作品完全排除個人情緒,以一種偏執的重複令人感到迷惑。”
重複 性的圓點對於草間彌生而言,既是她與世界溝通的途徑,也是一種治療。這些視覺特色都來自她的幻覺,她認為這些點組成一張無限的網,讓她“從自己的位置,度 量宇宙的無限”。 “我的生命也是一個點,是億萬粒子中的一點。斑點和網眼的詛咒,拉上魔法的簾幕, 用一種肉眼看不見的神秘力量將我包圍,我把一切都押在圓點上,想要跟歷史造反。” 

由於精神疾病的影響,草間彌生將極度重複擴展到雕塑和裝 置藝術領域。有趣的是,這竟引領了未來美國波普藝術的潮流。 “1961年左右,畫布上的那張網越來越大,最後湧出畫布,蔓延到桌椅、地板和牆上……” 1962年10月,草間彌生在格林畫廊的聯展上首次發佈軟雕塑作品:一張刷白的扶手椅和一張八角長椅,上面覆滿陽具型的突起物。那次聯展後,這間開張才一 年的畫廊成了紐約舉世聞名的波普藝術發源地。 

“如果有人問我,為何一開始創作軟雕塑會做成陽具的形狀,那是因為我對其恐懼。我非常害怕性行為和男性生殖器,怕到要躲進壁櫥裡發抖。所以我要拼命製造這些形狀,讓自己處於慌亂的核心,把驚惶變成熟悉,以此進行自我治療。” 

1963年年底,草間彌生舉辦了“千船會”個展,展廳內,密密麻麻的白色陽具突起物爬滿一艘真實比例、全長10公尺的小船,周遭所有牆壁和天花板則封上999張這件作品的單色印刷海報。站在陽具挺立的“千船會”展廳,人們淹沒其中,暈眩出神。 

安迪•沃霍爾來到展覽現場,驚叫道:“哇!彌生,這,是什麼東西?簡直太棒啦!”安迪•沃霍爾類似形式的展覽“牛首交錯”出現於1966年,草間彌生多次指出,“這明顯就是在重複或者模仿我當年'千船會'的創作手法。” 

“自戀庭院”,裸體乍現
 
“大部分美國人認為日本女人就像溫室裡的花朵,所以當我看到草間彌生的作品時,真是耳目一新!她強悍有力,簡直就像一台創作能量和藝術成就的發動機!”紐約評論家、《藝術之聲》總編戈登•布朗曾將草間彌生比作“執念藝術的領航者”。 

1965年,草間彌生受邀前往歐洲,她一身猩皮黑衣,艷紅緊身褲搭配靴子,奇裝異服的打扮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年年底至1966年,她留在米蘭,籌備威尼斯雙年展作品。為回報一位朋友幫她在米蘭設立工作室,她送給對方“一個長滿陰莖的行李箱”。 

1966年6月,草間彌生“非法”參加了第33屆威尼斯雙年展。那件名為《自戀庭院》的環境裝置,用1500個塑膠製的鏡球,鋪滿展館前的綠色草坪。 “當時我以一顆球1200里拉(約兩美元)的價格在現場出售,想要批判藝術界太過商業化,可是這種和觀眾互動的表演,震驚了威尼斯雙年展的策展單位,他們 以'藝術品不該像熱狗或冰激淋那樣叫賣'的​​理由禁止我的行為。”在被雙年展組委會請出去後,她穿著金色和服攤開雙臂躺在1500個鏡球中間,風頭超過 了所有參展藝術家。 

近30年後,草間彌生獨自代表日本參加1993年威尼斯雙年展,日本政府為她專設主題館,以此向這位前衛女王致敬,她在國際上的藝術地位得以重新確立。 

儘管當年“千船會”展覽轟動一時,但那時的草間彌生未被紐約主流藝術圈認可,財務上仍深陷困境。 1967 年,當得知無法獲得預期的展出機會,她開始自己演出,那標誌性的圓點蔓延到千奇百怪的物體表面之後,又鋪展到現場行為表演的裸體之上。 

“在華爾街的紐約證交所旁,4個裸女正隨著鼓手敲出來的節奏扭動著,草間彌生在律師的陪同下,正向她們裸露的身體上噴著藍色的波爾卡圓點。警察迅速驅散了 他們。”1968 年,草間彌生瘋狂組織裸體集會,她化著濃妝,穿著自己改制的怪異服裝,依傍“自由女神”像,或在中央公園,帶著一群男女浩浩蕩盪脫光,然後在他們身上畫 畫。每個觀眾需付兩美元“門票”。藉此行為藝術,她迅速成為美國媒體追逐的對象,“猛烈”、“神秘”、“嬉皮女王”、“全能創作者”……各種名號紛至沓 來。 

“我的出現每次都違反10到15條美國法律。在大眾面前做愛、燃燒國旗這種事,說嚴重很嚴重,可這種思考方式本身就是一種刻板印象,雖然我去的地方一定有警察跟去,但我還和往常一樣平靜,我身旁總是跟著一大群嬉皮給我當保鏢,同時還有五六位法律顧問。” 

草 間彌生在美國的十幾年,正值波普藝術興盛期。多年後,當評論家們重新梳理她的創作歷程時,把草間彌生式的瘋狂歸位於復雜的社會環境:“那是一個'嬉皮'橫 行的時代,草間彌生很快意識到這個國家正在流行什麼,他們抗議越戰、吸食毒品、崇尚性解放、追逐東方神秘,尋求外來宗教的庇護。很多人開始以打破常規為 生,一些人因此變得富有、出名。” 

在格林威治村,安迪•沃霍爾和草間彌生兩間工作室離得很近,因為非主流的公眾形像差不多,兩間工作室在 紐約分庭抗禮,吳越同舟。 “我在自己的工作室是女王蜂,身邊聚集的全是長得好看的男同性戀,安迪那裡也聚集了一大堆漂亮的女模特,我們彼此互相競爭,看對方到底可以聚集多少俊男靚 女。安迪是個好對手,我和他很熟,他剛起步還沒成名時就給我打過電話:'我想用你身上畫有圓點、臥姿全裸的那張照片來做絲網印刷,你覺得怎樣?'” 

我已到達天堂
 
在紐約期間,美國藝術家約瑟夫•柯內爾的出現給草間彌生的人生增添了浪漫色彩。 

柯內爾是美國著名藝術家、雕塑家和實驗電影先鋒人物。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穿著一件奇怪的外套,我被嚇壞了,以為自己見到的是一個幽靈。” 

兩人相識於1962年,根據草間彌生的描述,他們“在毫無概念的狀況下相遇”。
那天,草間彌生的經理人來找她,讓她穿得漂亮點,去見個奇人。 “根據她的說法,那是個超級怪人,平日不和人來往,過著隱士般的生活。無論藝術經理人多想要他的作品,他都不賣,除非他們帶著漂亮的女生去見他。” 

草間彌生披上和服,系上銀帶,和她的經理人一起拜訪柯內爾,這個“東方超級美少女”的到場立刻吸引了柯內爾的注意。 “他每天給我寫信,打無數個電話,以至於別人打不進來,總問我電話是不是壞掉了。”草間彌生後來回憶,柯內爾有天竟然給她寫了14封信。 

“我的愛人死前告訴我,死亡並不可怕,就像從這個房間去到另一個房間那麼簡單。”自上世紀60 年代認識後,兩人一直相伴,直至1972 年柯內爾去世。愛人的去世給草間彌生以沉重打擊,她的精神問題愈發嚴重。 1973 年,柯內爾去世後第二年,她從紐約回到日本,離開藝術家與評論家,逃出媒體視野,獨自一人在精神療養院生活,在助手攙扶下創作至今。 

“在我抵達日本當天,車站階梯上的人潮就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我發覺大家的表情、服裝都毫無個性,和我想像中的日本人簡直有天壤之別,偶爾發現有亮眼的 人,但其實對方也只是在模仿美國和法國的時尚雜誌。走在路上,毫無個性的醜陋建築全部擠在一起,氾濫的外文和進口的舶來品多到令人生厭,日本失去了傳統的 美感,所謂的現代化,讓人民的心和自然環境都被公害和噪音擾亂了,這種現像還以暴力的方式不斷擴大。面對17年不見的日本、東京和故鄉,我真感到徹底失 望。日本的體制和成規太過堅固,團體虛偽的人性、對於政治的不信任、戰爭導致的人性喪失與混亂、大眾媒體的暴力……如此種種都讓我痛苦。” 

“在日本生活很難,除了在精神療養院。”回國後,草間彌生在療養院旁買下一棟樓做工作室,“那是我一生最大一筆開銷。”白天,她到附近的工作室“上班”,晚上又回到療養院。她極少外出,也避免會客,不逛商店,不會使用電腦和手機,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在 精神療養院裡,草間彌生有間私人臥室。即便在深夜,從工作室回來後,她仍然可以在這里工作:寫小說、寫詩,或者作一些小畫。蔡康永在為她的小說《克里斯多 夫男娼窟》中文版作序言時,表達了他對這位傳奇藝術家的認識:“草間彌生不知是在哪面牆上鑽了一個洞,窺知了造物者的某個手勢或背影,她從此寄居這面牆 上,在兩個世界間來回顧盼。” 

這位85歲的老太太,有的是一顆8歲女孩的心,常稱自己是“現代版的愛麗斯”。她那些極具裝飾性的南瓜系列已成為經典。她的圓點圖案備受頂級奢侈品牌的青睞,印有波爾卡圓點的手袋、服飾都在商場大賣,昔日紐約轟轟烈烈的“前衛女王”至今依然引領時尚。 

“時尚反映了穿著這些衣服的人的思想和個性,是一種純粹的語言,是日常生活的反映,它體現人的尊嚴和深度,我覺得這是值得珍惜的,生命富於創造力,時尚則是一座路標。” 

幾 十年在療養院生活,草間彌生的創作再次回歸架上繪畫和雕塑。 “過去我的創作主題多聚焦'生與死',現在我更關注的主題是對宇宙神秘性的敬畏,幸福社會、愛與和平的願望。這裡面還包含著對於人類使命、對愛的認識,我 經歷了一個經過光、爬上樓梯、進入宇宙的過程,我多年來的痛苦和辛苦都在這一刻得到解脫。中文成語'生老病死'是我喜歡的詞,我一直在想自己的生命會以怎 樣的形式結束,希望上天看我,是完美的人生。”

@Source: 南方人物周刊 

時尚插畫家操刀 凱特摩絲往2D界發展?@Fashion

 Rimmel London 請來時尚插畫家 Hayden Williams 操刀漫畫版「凱特摩絲」,詮釋了包括波希米亞風、豪華嬉皮風、夏日搖滾風等造型 Look。圖/擷取自glamourmagazine.co.uk

 時尚插畫家 Hayden Williams 筆下的凱特摩絲。圖/擷取自haydenwilliamsillustrations.tumblr.com

 Rimmel London 請來時尚插畫家 Hayden Williams 操刀漫畫版「凱特摩絲」,詮釋了包括波希米亞風、豪華嬉皮風、夏日搖滾風等造型 Look。圖/擷取自glamourmagazine.co.uk

 Rimmel London 請來時尚插畫家 Hayden Williams 操刀漫畫版「凱特摩絲」,詮釋了包括波希米亞風、豪華嬉皮風、夏日搖滾風等造型 Look。圖/擷取自glamourmagazine.co.uk

時尚插畫家 Hayden Williams 筆下的凱特摩絲。圖/擷取自haydenwilliamsillustrations.tumblr.com 

 2014/05/16 記者陳于婷

身為職業婦女的超模凱特摩絲老是忙個不停,現在甚至得在插畫的 2D 世界裡擺好姿勢擔任模特兒?
英國平價彩妝品牌 Rimmel London 為了新系列 Idol Eyes collection,請來時尚插畫家 Hayden Williams 操刀 「漫畫版」凱特摩絲,詮釋了包括波希米亞風、豪華嬉皮風、夏日搖滾風等造型 Look,成功將這位超模的美麗氣質再現在畫紙上。
Hayden Williams 表示,身為一個英國時尚插畫家與設計師,他很榮幸能與 Rimmel London 和凱特摩絲合作,這是他事業上的亮點與成就,也期待可以向他的粉絲與品牌的顧客們分享這些畫作。
其實凱特摩絲也是這位插畫家的粉絲,「我真的很興奮能和 Hayden 合作第一個眼妝系列。我愛他的畫,而且和他一起工作非常有趣,他可以完美地將我們的模樣與想法栩栩如生地呈現在紙上。」而這位超模與 Rimmel London 也合作超過十年了,打著凱特摩絲的招牌,這次的眼妝系列或許又會掀起一波購買熱囉!

Source: udn

5.05.2014

中天新聞3/15 23:00 微熱山丘一小時@Videos


微熱山丘 介紹

Amanda Burden: How public spaces make cities work@Videos

More than 8 million people are crowded together to live in New York City. What makes it possible? In part, it’s the city’s great public spaces — from tiny pocket parks to long waterfront promenades — where people can stroll and play. Amanda Burden helped plan some of the city’s newest public spaces, drawing on her experience as, surprisingly, an animal behaviorist. She shares the unexpected challenges of planning parks people love — and why it's important.

TOSANDO music披露宴編@Advertisements




TOSANDO music クロステラスセンター 2014.3.30 OPEN http://www.tosando.co.jp/school.php 

ロケ地協力:ノートルダム盛岡
 衣裳協力:イワテブライダルセンター 無料体験レッスン随時募集中 
株式会社:東山堂 音教事業部

5.04.2014

藝術伴眠 台北寒舍艾麗酒店@Arch

 一走進酒店大廳,抬頭一望,便是藝術作品《狂風驟起》,宣示著這家飯店與眾不同。

 酒店六樓餐廳La Farfalla有著搶眼的藝術作品,Crazy Ball,充滿義大利式的幽默趣味。

為讓旅人睡臥之見,也有藝術相伴,業者特挑作品《Butterfly》,營造美感。

撰文/黃玉蓮;圖片提供/台北寒舍艾麗酒店

為了讓旅人在台北這個都市叢林中,找到一個優雅的休息空間,台北寒舍艾麗酒店特別請到寒舍空間董事長賴英里,耗費三年的光陰,蒐集了來自義大利、英國、波蘭、中國、日本及台灣等知名藝術家總共六百件的藝術品,讓走進這裡,不只是走進一家豪華酒店,更走進了蘊藏豐富藝術品的博物館。

如走進一樓的迎賓大廳,視覺焦點一定會被英國藝術家Paul Cocksedge的作品《狂風驟起》所捉緊;Cocksedge在空中懸掛了許多紙張大小的導電發光板,當強風吹起,片片紙張被捲起飛舞的瞬間,觀賞者除了驚呼之外,也能擁有一種如置身幻境般的詩意享受。

而六樓義式餐廳La Farfalla的入口,則可以看到由各種經典座椅匯集而成的裝置藝術,這就是義大利藝術家Paola Pivi的作品《瘋狂的球》,Pivi將名家設計的經典座椅等比微縮,再搭配燈光,形成一個特殊的燈光裝置藝術,帶領觀賞者進入一個摩登現代的視覺空間,呼應著餐廳提供的當代義式料理風格。

艾麗酒店除了使用許多國際藝術家的作品,也沒忘了讓本土藝術家有發揮的空間,像是接待櫃檯電梯前方牆上的水墨文字《Ah》,就是目前活躍於國際的台灣藝術家蔡佳葳的作品;它不但是個水墨書寫文字,更搭配了反覆的「啊」背景音,這個作品藉由聲音和影像的共振,強調了人所處的環境與精神性的互維關係,正符合艾麗酒店企圖詮釋的「藝術即生活」和「生活即藝術」的品味哲學,讓人們不僅是住進了一個頂級新飯店,更像是住進博物館般,享有與藝術共過一夜的奇幻感受。

Data:
台北寒舍艾麗酒店Humble House
電話:02-6631-8000
地址:台北市信義區松高路18號
網站:http://humblehousehotel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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