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2010

建築家: 安藤忠雄@Book

作者/安藤忠雄 安藤忠雄
譯者/龍國英
出版社/商周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09/10/06

網路售價 /NT$390打 79折, NT$ 308

誠品或博客來都有79折的線上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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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安藤忠雄唯一、親自執筆之自傳

★攝影大師荒木經惟親自拍攝封面及安藤忠雄照片

書中收錄上百張珍貴照片(安藤忠雄幼年、青年等私人照片、手稿、建築照片)。歷經拳擊手、自學走向建築家之路。但並不是事事如願,人生很多經歷都以失敗收場。但他從剩餘的可能性中,抓住了微小的希望之光,拼命地生存下去。而現在,他不只是為建築而生,更致力於環保理念的宣揚、透過種樹與環境改造,倡導永續共生的概念。

偉大的建築家,平凡的人生

出生在大阪老街的安藤忠雄,是雙胞胎中的哥哥,但他因為從小就過繼給外婆家,所以是跟著阿嬤長大的孩子。安藤忠雄的阿嬤家是做買賣生意的,從小就沒人管他的功課或是生活。所以安藤忠雄每天放學回家就是找同學玩,或是到住家附近的鐵工廠、木工廠閒晃,看師傅工作,偶而也跟著學做一點東西。他從小的功課就是倒數幾名,也沒想過未來要做什麼。

阿嬤只教他:「守信、守時、不說謊、不找藉口。」連他生病都要他自己走路去醫院看醫生,完全訓練他獨立自主不依賴別人。

安藤忠雄到了高工二年級,跟著弟弟去打拳擊,練習不到一個月,就拿到拳擊手執照,第四場比賽就拿到四千元獎金,那時大學畢業生起新不過一萬元,所以他非常高興靠自己的身體工作而獲得報酬。

拳擊是一種孤單的運動,這種只能靠自己的毅力與努力去練習、上場比賽。安藤忠雄曾代表所屬拳擊館去泰國比賽,第一次一個人出國、看到不一樣的世界,卻也讓他更加感受到拳擊手這條路所要忍受的孤寂。後來,看到世界拳王的練習時,安藤忠雄才體認到自己不管再怎麼努力,都達不到那樣的成績,毅然決然放棄做一名拳擊手。

雖然他從小就喜歡動手做東西,但引導安藤忠雄走向建築之路的關鍵,是世界知名建築家柯比意。他深受柯比意的作品集而感動,不但自己做了一趟環日本之旅;一九六四年,他帶著六十萬日幣,搭船踏上七個月的世界建築之旅。在親眼看到柯比意的建築之後,他更加確定自己未來的方向。

一九六九年,安藤忠雄在大阪老街一排舊宅中,租了一兼房子當作自己的事務所。當時,和他一起的工作夥伴,成為他的妻子,一直陪伴他到今日。

在那個最早的出發點,他設計了住宅的出道作品「住吉的長屋」。這棟備受爭議的建築,卻也是安藤忠雄住宅建築的原點──他認為人類具備足夠的韌性與毅力去適應環境,也理當與自然怡然共處。

自許為都市游擊隊的安藤忠雄,並不是只有只有將眼光放在建築而已。對他來說,對抗都市的種種不合理現象、和一群抱持著共同理念的夥伴,一起為理想奮鬥。

安藤忠雄現在的名氣,令人想不到他也曾經被業主拒絕、吃大阪市政府的閉門羹,一個「蛋形」建築的夢想,曾經等了十多年才實現。充滿挫折的人生中,還是藏著許多沒有實現的夢想。

四十年來,安藤忠雄從沒沒無名、只能躺在事務所地板發呆、打滾、到處找空地發想建築樣式的非學院出身建築師,至今日爭相為世界各大學建築系聘請授課、並在世界各地留下各種融入自然環境的建築作品的建築家,他的六十八歲人生,幾乎都是站在黑暗中,朝著眼前的光明,不斷抓住機會拼命向前實現夢想。

安藤忠雄說:「我的人生經歷中找不到可以稱為卓越的藝術資質﹔只有與生俱來面對嚴酷的現實、絕不放棄、堅強活下去的韌性。 」

這不是世界知名建築家的自謙之詞,而是身為一個活在當下的人,對自己透徹的定義。

【書摘】

〈中文版序〉

 這本書所寫的是自我選擇以建築家為職業以來,至今四十年持續不斷建造的過程中,我所感受到的、思考過的事情。

 在學歷主義根深蒂固的日本社會裡,沒受過大學教育,以自學的方式立志走向建築之路的我,前半生和一帆風順無緣,不斷遭遇困難。

 但是從小規模的都市住宅設計開始,抱持著「放棄這個機會就沒下次了」的想法,拚命地投入每一件工作——這種逆境,同時也讓我培養出了得以承受長期處在緊張狀態下的堅強意志。

 全球化逐漸蔓延,在更複雜化、多樣化的現代社會當中,每個人對看不見未來都懷著不安。自二十世紀後半以來運轉著世界的體系與價值觀正在改變,不知所措也是理

 活在這個嚴酷的時代所必備的是抱著「自己去創造」的意念與個人熱情的頑強生命力。這種自主性的個人與個人之間的衝突和對話,正是在還看不見的未來中,披荊斬棘的原動力。

 這不是一個華麗的成功故事。讀了我這一路不斷重複跌跌撞撞又不討人歡心的「自傳」後,在台灣,只要有一個人感覺到有活下去的勇氣,我也會覺得很榮幸。

二○○九年八月
安藤忠雄


〈序章 游擊隊的地盤〉

我的活動據點

 我的活動據點是大阪梅田附近,佔地三十坪的小事務所。這裡原本是我的第一個設計案——小透天住宅「富島邸」(一九七三年)。這棟建築後來在屋主因種種緣故而轉賣之際,由我接手,並在一九八○年改成自己的工作室。之後經多次改建,在一九九○年第四次改建時完全拆除重建,以地上五樓、地下二樓的規模安定下來。

 裡面從一樓到五樓是挑高的開放空間。身為老闆的我,座位在挑空空間的最底層,面對著員工進出一樓玄關之處。也就是說以挑高設計現今將縱向重疊的平面空間連成一氣,使最底層具備指揮中心的機能,如此一來,以我為首的二十五名員工帶著隨時如臨戰場的緊張感,而凝聚出強烈的一體感。

 從我的座位大喊一聲,聲音可以傳到每個角落。只要爬上樓梯,每個員工在辦公桌前工作的樣子也一覽無遺。而且我就像是坐在玄關大廳一樣,員工進出事務所,必定會經過我的面前。除了海外通訊,就算是對外聯絡都禁止使用E-mail、傳真、個人電話,就連剩下的唯一聯絡方法——五台公用電話,也擺在我視線可及的範圍內,員工在跟誰談什麼、是不是出了問題等,立刻能夠掌握。

 對管理者來說,這樣全體開放式的空間能隨時掌握整體狀況固然便利,但另一方面,老闆的樣子也隨時受到員工監視,有時也會覺得是個滿累人的空間。

 但就是因為處在這種沒有牆的狀態,我不但能與員工時常保持著密切的關係,他們也能隨時確認彼此的狀況而一起工作。要維持這種事務所的體制與營運,在現有規模的建築物中,目前的人數應該已是最大極限了。

 如同一開始所說的,這是一棟不定期改建並依照自己的想法所築成的建築物,我大致感到滿意。唯一的缺點是,我的座位不僅在玄關旁,也面對著出入口,總之是冬冷夏熱,又最吵雜的地方。「好冷」、「好熱」、「吵死了」等等,如此一年四季從體內湧出「發脾氣」的能量,通常都是發洩在工作上;所以要忍受我脾氣的員工想必也非常辛苦吧!

 刊登於某建築雜誌訪問我的報導,下了這樣的標題:

「安藤忠雄——用恐懼來教育」

 我個人覺得,因為字面上給人強烈的印象,所以還滿中意的⋯⋯

「游擊隊」安藤忠雄建築研究所

 大約在二十年前,我接受了某建築雜誌的採訪,主題是關於員工的教育方法。因為採訪我的是建築家前輩,談起來較輕鬆,所以我就照實回答。隔月,那篇訪問報導刊登了這樣的標題:「安藤忠雄——用恐懼來教育」雖然我自己,因為標題具有震撼力而相當中意,但之後想到事務所工作或登門造訪的學生卻大量減少了。

 像雕刻家、畫家等藝術家,究竟和建築家有何差異呢?我認為最大的差異之一,在於建築家為了工作必須擁有從事建築活動的團隊。從單槍匹馬闖蕩的時代,到某個程度為止,沒有團隊確實也能接案子。但是,經過十年左右,案子的規模擴大,工作數量又增加,不論是個人能力、還是社會觀點,不具備某種程度的組織能力是無法維持下去的。要成為「擁有社會組織的個人」才會被認可,並受到信賴。

 組織團隊後,當然在社會與經濟面上都會出現障礙。在這當中,如何維持團隊的良好狀態,與個人藝術才能是截然不同的問題。所謂的團隊,不加以管理就會日益肥大,等注意到這個狀況時,組織本身發展過度,只好隨著這原是為了自己而組成的團隊起舞。個人若被團隊所吞沒,那建築家也就完了。雖然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但不知為何,在建築業界卻很少被當成話題來談論。我擁有個人事務所,是在一九六九年、二十八歲的時候。我在大阪的阪急梅田車站附近,一整排木造老房子旁的大樓中租了一間小房間,這是至今仍是我生活與工作夥伴的加藤由美子,兩人最早的出發點。

 剛開始可以說幾乎沒有工作、沒人上門來委託工作,唯一的工作就是參加國內外的建築設計比賽,每天都在事務所的地板上打滾,邊望著天花板邊讀書,天馬行空地幻想著不存在的計畫。幾年過後,脫離了谷底的狀態,工作漸漸增加,工作人員依然維持兩、三個人,停留在極小的規模。找到屬於自己的組織雛型時,是在事務所邁入第十年,工作人員大約十人的時候。那是以「游擊隊」之姿而存在的設計事務所。

 我們並不是一個指揮官與服從命令的士兵組成的「軍隊」,而是抱有共同理想、具備信念和職責的個人,以我為賭注而生存的「游擊隊」。這是受到切.格瓦拉 (Che Guevara)強烈的影響:為了實現小國的自主與人類自由、平等的理想,始終以單一的個人為據點,選擇與既存社會對抗的人生。

 在人口過度密集的嚴苛環境中,個人仍頑強地棲息下去——我將「富島邸」等初期興建的小型透天住宅命名為「都市游擊隊住宅」。我認為那不單是指自己所設計的建築,也是因為身為創作者的我們希望以游擊隊的方式存在。

 話雖如此,要讓這些在日本安穩的社會環境中長大的年輕工作人員突然搖身一變成為游擊隊,畢竟是不可能的事。為了實現理想,在現實社會的組織當中如何落實具體的制度呢?

老闆與員工,一對一的單純關係

 首先想到的方式是,所有的工作都先決定好全權負責的人,在執行過程中,我與負責的人採取一對一小團隊來進行。有五件工作就有五個負責人、十件工作就有十個負責人。如此一來,老闆和所有的工地都直接聯繫,完全不需要透過中間管理階層。

 對於我個人事務所最重要的是,我與員工之間沒有認知上的差異。因為我認為如何正確地傳達並共享資訊,正是溝通問題的關鍵所在;尤其希望所有事情都單純明快。我無法忍受曖昧不明的狀況,也許是與生俱來的特質吧!

 當然,即使是一對一,最高負責人的我與負責的員工之間,對於工作還是有覺悟程度的差異。沒有緊張感是無法做好工作的,就算日後會獨立開設事務所的員工,其資歷也會因為是否以認真的態度,抱持著臨場感來度過在這裡的時間,而得到差距甚大的經驗。因此,我一直是以徹底而嚴厲的態度來面對員工。這才是「用恐懼來教育」的真正含意。

 我一個人參與了為數眾多的工作。而且一想到就會與各個案子的負責人確認工作進度,若有必要則加以修正。此時,要是不小心犯錯、或是看到放棄深入思考的怠慢態度,或是忽略與工地或業主建立良好關係等,我都會毫不留情加以斥責。事務所剛創設的前幾年,我與工作人員之間的年齡相差十歲左右,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常常動不動就拳腳相向。但是,沒有因為設計感太差而罵過他們。

 重要的是,「有沒有為使用建築物的人們著想?有沒有實現當初的約定?」我會過問的是,各案負責人有沒有「要完成這工作」的自覺。

 創業之初,前來事務所的年輕人大多在得天獨厚的生活環境中接受大學教育,在社會上屬於知識份子。對他們來說,遇到像我這種個性激烈且具有攻擊性的人,就是一大衝擊了,而且從不熟悉的人口中聽到不留情面的怒吼時,除了恐怖害怕,大概沒有別的形容了。

 無論何時何地,員工都處於準備好與我對峙,並抵擋攻擊的備戰狀態中。員工在這種緊張的狀態當中,逐漸學會如何工作。有慧根的年輕人,兩年就可以獨當一面。就這樣讓經驗尚淺的年輕人,擁有一次又一次的工作機會,萬一失敗了,在「自己得要承擔責任」這種覺悟的態度下,他們就會不斷成長。

 在設計事務所這種小型組織當中,我不希望員工像大企業裡員工之間那種「大概別人會來做」、「上司會負責吧」之類的想法,成為這種責任範圍歸屬不清的糟糕上班族。自己判斷狀況,決定方向,在錯誤中繼續前進,抱著貫徹的覺悟——我希望聚集的是如此強而有力的個體。從一九六○年代末至今的四十餘年間,我一直懷著這個願望經營事務所。因為我們用別人的資金,來建造對此人而言可能是一生唯一的一棟建築,所以需要相當的覺悟與責任感。

 我們並不是一個指揮官與服從命令的士兵組成的「軍隊」,而是抱有共同理想、具備信念和職責的個人,以我為賭注而生存的「游擊隊」。

新人研修的「暑期研習營」

 工作人員雖然慢慢地增加,但在第二十年時,以二十五名左右的人數穩定下來,直至現在。超過這個人數就無法達到良好的溝通。這大概是我能善盡全責的最大人數。

 工作人員的平均年齡是三十歲左右。除了從創業之初就一直共事的幾名資深員工,大約以五到十年的循環進行人力汰換。剛畢業就進事務所的員工參與五至六件案子,熟悉了設計事務所的工作流程後辭職,然後再度有新人加入。對於想進事務所而來訪的學生,為了讓彼此有互相理解的時間,會先讓他們來打工。如果有模型製作或展覽會等,相關的準備作業就是他們的工作。此時,對持續來打工的學生,我會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全程參與一件建築計畫從萌芽到完成階段的整個過程。

 我嚴格吩咐員工遵守兩個要點來對待前來事務所的學生。第一,在他們的名字後面一定要加上「先生/小姐」的稱呼,不可因為對方是晚輩就抱著傲慢無禮的態度。另一點是請他們工作時,務必牢記他們是為了學習而來到事務所的。

 學生們為了拓展自己未來的可能性,擁有只為自己所需而學的權利。當他們表示想學什麼的時候,先步入社會的我們有義務去滿足他們的學習意願,並提供機會與場所。我認為,必須將身負未來的學生,當成社會的貴重資產來守護與培養。

 對於住在其他縣市而希望進事務所的學生,我則是讓他們在學校休長假時,住在這裡打工。打工期間,他們的住處是事務所附近,由長屋改建的東屋。因為沒有冷暖氣機,我們開玩笑地稱它為「章魚房(TACO)」。

 此外,因為他們是特地來到鄰近京都與奈良的大阪來學習建築的,所以除了打工之外,我們規畫了一個「暑期研習營」。讓他們實際去學習古都的知名建築後,挑選一個自己想研究的對象,住在大阪的期間,週末假日一定要在那邊度過。然後,在打工結束時,將成果整理成報告。

 從茶室到寺廟古剎、書院建築或是庭園,自由選擇要去什麼地方。其中也有喜愛大師風格而選了高難度建築作為研究內容的學生,但不管在哪裡,只要放鬆沉浸在那裡一整天,重複畫兩、三張素描,就能掌握某些東西。

 最後讓他們在全體工作人員面前發表;每份報告的內容都相當精采。對被手邊工作追著跑的工作人員來說,接觸學生的新鮮想法似乎也是一種良性刺激。結束打工與暑期研習營,大致瞭解事務所的日常運作後,還有意願加入事務所的學生,我會對他們說:「畢業後一起奮鬥吧!」

 完全不用帶作品集、或是進行個別面試等程序。我從未因為看了履歷表而決定採用任何一個員工。讓學生親自感受事務所的氣氛,也知道某種程度的嚴苛,是否能勝任,自己能夠判斷。而我們只要看了他們日常生活的一舉一動,也自然瞭解他們和事務所的工作人員能否相處融洽。

 仔細一想,研習期間加上暑期研習營,為一個將參與團隊的新人的準備工作,其實相當耗費精神。

「游擊隊」的海外進擊

 自事務所創立至今,「游擊隊」的姿態毫無改變。但是工作的規模與內容,卻變得龐大又複雜,不可同日而語。尤其在國外的工作,對於以大阪為據點的我們來說,更是巨大的負擔。

 讓二十五名員工攬下所有的工作當然是天方夜譚。例如,國外的計畫就須仰賴當地設計事務所的協助,組成國際性的團隊等等,針對每項計畫,擬定不同的執行策略。

 正因為身處全球化、資訊技術發達的現在,像我們這種小小的事務所也能運用網際網路,處理大規模的案子或是國外的建設計畫。

 另一方面,在文化圈相異、價值觀也不同的國外,要到處進行超越自我極限的工作,處理千變萬化的狀況,並讓工作繼續進行,得具備相當大的能量。最重要的是,身為專業工作者的自覺與個人的能力。要是缺乏正確判斷狀況的能力、迅速的行動力,以及冷靜應對預料外狀況的頭腦,只消一瞬間,團隊的向心力就被削弱,信賴關係也喪失,工作也因而功虧一簣。意外地,參與工作的每一個人,若不是一個獨立自主的「游擊隊員」時,工作團隊其實無法成立。

 尤其是年輕的工作人員,我希望他們能參與國外的計畫,並在實際工作中親身體會國際觀。此外,我也會不厭其煩地告訴他們,無時無刻都要掌握計畫進行的現況因為我認為在瞬息萬變的狀況之下,與不同國家、不同文化,且思考模式相異的人們交手的經驗累積,正是他們在自立門戶之前,屈身在我事務所的最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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