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5.2011

專訪章子怡 “這是我新生命的開始”@People

當她站在風光的頂點時,一桶黑墨水迎面潑來。在接連遭遇被稱作三重門的沉重打擊後,章子怡面臨著出道以來最大的危機,從人生的頂點跌入穀底。《最愛》對於她來說,是一部勵志片、一部療傷片。這是我新生命的開始。章子怡在接受《外灘畫報》專訪時說。

/李俊 編輯/戴敦峰 服裝編輯/陳天媛 /人物攝影/覃斯波

河北,漳縣,一個小山村。

10歲的張躍穿著校服,背著書包,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土黃色的泥巴路上有一隻又紅又大的番茄。

導演顧長衛對他說:一會兒你要吃了它。它有毒,你吃了肚子會疼,然後,你就沒氣了,倒在地上,一定不能再動了啊??”

孩子知道,沒氣的意思就是死了。

張躍是顧長衛新片《最愛》中的一名群眾演員,也是一名通過母嬰傳染的愛滋病患者。 拍完這場戲之後,他的情緒仍然停不下來,躲在角落裡偷偷地哭。

章子怡那天沒有戲份,她站在片場,遠遠地看著那個小傢伙在哭。我知道孩子為什麼哭,他有太多的委屈。這一刻,她不是章子怡,是影片的角色商琴琴。在影片中,商琴琴得了熱病,被家人遺棄,跟著孩子一樣到處遭人白眼。

第二天,章子怡給哥哥章子男打電話,讓哥哥把4歲大的侄女月亮帶到劇組來玩。

孩子到了劇組,章子怡問嫂子:我們的小演員是愛滋病病毒感染者,你介意月亮跟他一起玩嗎?這不是她的女兒,她必須要徵求家長的意見。

當然不介意,我們還給他們帶了吃的。嫂子說。章子怡給兩個孩子準備了遊戲機、照相機,讓他們一起玩。拍戲間隙,她也跟他們一起去草叢裡抓蟈蟈。

這一刻,看著小孩子的那個人既是商琴琴又是章子怡。我又何嘗不是?我生活中也有太多的委屈沒辦法傾訴,也沒辦法找人幫我分擔。她說。

章子怡毫無疑問是過去10 年內地走紅速度最快,也最為國際化的女星。然而2009年底,當她站在風光的頂點時,一桶黑墨水卻迎面潑來。在接連遭遇被稱作三重門的沉重打擊後,章子怡面臨著出道以來最大的危機,人生瞬間從頂點跌入穀底。

在輿論風暴最猛烈的時候,她選擇不傾述、不解釋、不道歉、不抱怨,甚至不做危機公關。除了就捐贈資料在接受《中國日報》採訪時有過一次說明之外,面對三重門她始終未作辯解,保持沉默。

過去一年半的時間裡,她低調拍攝了兩部電影,一部是和郭富城主演、顧長衛導演的低成本影片《最愛》,510日在內地公映;另一部是王家衛導演的《一代宗師》。此外,她還出席了30多個公益慈善活動。

美國《時代》雜誌曾評價說,章子怡的外表會讓人以為她就是一個漂亮的中國洋娃娃,很好看,但是很脆弱,不過她在作品中的出色表現讓人看到了她堅強果斷的形象。外表的瘦弱顯然讓人低估了這個從北京胡同裡走出來的姑娘,她的成長史可以當作灰姑娘的勵志故事範本。

4月底,章子怡一身黑衣、黑褲地出現在《外灘畫報》記者面前,黑色的大披肩讓她顯得格外清瘦。為了讓自己放鬆點,她脫了鞋,整個人半臥在沙發裡。提到那段最黑暗的日子,當被問到性子怎麼就這麼硬時, 她立馬眼圈發紅,聲音哽噎,眼淚不停往下掉;聽說,她在中國國家話劇院的職稱為三級時,她反復念叨好幾遍三級,然後哈哈大笑。

哭過、笑過之後, 她無意識地揚起了下巴,挺直腰板,眼睛看著前方,一字一句地告訴你:這是我新生命的開始。

有什麼比死亡更可怕的?

2010 年初,因為被媒體爆出三重門,輿論壓力鋪天蓋地地襲來。在做了唯一一次對捐款風波的說明後,她就呆在《最愛》劇組,躲在山清水秀的一個山窩窩裡。

章子怡說,那6個月的時間,是她人生中最艱難的日子。那半年裡,我沒有自己,完全活在商琴琴的世界裡,以此來逃避現實。

商琴琴穿上紅棉襖,紮上馬尾,縮手縮腳,繃著臉,被丈夫丟進學校,跟其他一群熱病患者住一起。她 20出頭,愛美,為了買一瓶洗髮水——聽說這個能讓頭髮像電視廣告裡一樣好看,於是偷著賣了血,結果染上了熱病

她遇到了郭富城扮演的趙得意,一個已婚、浪蕩、善良的熱病男。兩人出軌、相愛,被發現後遭羞辱,又不顧世俗眼光公開住在一起,然後各自離婚,直到拿到結婚證才算安心,因為死了可以埋在一起。

在經過多次刪改後,顧長衛的《最愛》放大了這段末世之戀的分量,成就了一個偏遠山區的殘酷生命寓言。

在章子怡過去主演的角色中,無論是玉嬌龍還是盲妹,都是強勢、獨立、人生目標明確的女性,而商琴琴則是以一個弱者形象出現。她要面對太多的不公,她要掙扎,但又沒有這個能力。當琴琴和得意相愛的時候,是那麼相依為命。在那樣的困境中,她很無助,也很孤獨。在章子怡看來,她跟角色之間幾乎沒有分別。

琴琴去婆家拿衣服的那場戲裡,婆婆在門口對著她大罵,還一腳把箱子踢開。鏡頭裡,琴琴低頭隱忍,繼續整理東西,其實章子怡當時已把持不住,眼眶裡都是淚,她特別難受,心裡一直惦記著那一腳給她莫大的傷害。從婆家出來。郭富城扮演的趙得意在路上堵住她,勸她不要回去,跟自己過。郭富城還沒講完,章子怡的眼淚已經劈哩嘩啦地掉了下來。

當時我滿腦子都是委屈,是所有人的拋棄和白眼。我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琴琴)回到娘家,哥哥、嫂子會給她什麼臉色看,電影裡沒拍這些畫面,但是我完全想像得到,周圍的所有人會用多麼厭惡的眼神、嘴臉對待她。

片場在農村,幾乎所有人都是灰頭土臉,蔣雯麗還穿著破爛衣服,抹黑了臉扮醜。章子怡雖然沒化什麼妝,散著頭髮,但在這群人裡面還算是光鮮亮麗。穿著紅襖進組第一天,章子怡就擔心自己是不是太漂亮了,會不會格格不入。這個心結隨著對人物性格的深入,也慢慢解了:她(琴琴)是個嚮往美好的人。

得到愛情,拿到結婚證,琴琴開始變得堅定。她穿大紅的套裙、戴大花、畫大紅的口紅,挨家挨戶地給人家發喜糖,曬本本。你要堅定自己,沒有什麼可以打倒你,別放棄,你的初衷是對的,你還是保持著那一份真善美,帶給大家燦爛的、美麗的一面。她說。

《最愛》對於章子怡自己而言,是一部勵志片、一部療傷片。當人面對死亡的時候,是最困惑、最迷茫的。我們沒有面對死亡,我們所面臨的,無非是生活壓力、社會壓力,以及在我身上的輿論壓力,有什麼比死亡更可怕的?

稀土部隊的反擊

剛剛參加完北京電影季的活動,章子怡踩著一雙平底黑皮鞋,提前了半個小時就到了約定的酒店。她的工作團隊先下樓,為她查看拍攝大片的場地,清點服裝,做準備工作。提早 5 分鐘,她就下樓,開工拍照。她動作麻利,換套服裝、換個造型,幾分鐘時間就能搞定。

因為快節奏、高強度,攝影師忙乎得滿頭大汗。章子怡看見了,拍完照之後,會特別走過去跟他說:你真是太辛苦了,流了那麼多汗!然後,接下來,她就直接叫他那個流汗的攝影師

嫂子帶著幾個小女孩嘰嘰喳喳都圍在她身邊。這些小女孩喜歡看穿漂亮衣服的章子怡,好奇她在鏡頭前的一舉一動。她一邊工作,一邊會大聲說著英文,逗著孩子們玩。事後,她也自嘲:我的英文現在順溜,也是被媒體逼出來的。

章子怡似乎比過去更加懂得人情世故,開始注意別人的感受。坐下來,她喝茶,記者喝溫水。她加水的時候,也會主動伸手,去握記者的那杯溫水,看看它是不是還溫熱。章子怡的工作團隊裡,第一次有了負責形象宣傳的工作人員,專門會為她打理媒體。在採訪前,她不限制你的問題,但是會跟記者溝通採訪、報導的思路。這是她過去從未注重過的環節。

在風波中反思、沉澱、成熟,這些都可以在她的電影角色裡找到蛛絲馬跡。但是,你不能指望章子怡會脫胎換骨,變成另外一個人。

她在微博上的馬甲叫稀土部隊

粉絲在微博上炮轟《 囧探佳人》是爛片,引起了其他網友的不滿。有人發帖稱:章子怡的粉絲素質超級低稀土部隊立即反擊說:您說我啥都行,什麼大瘋狗大尾巴狼都見過了!我這人沒別的能耐,但能忍!但您說我的粉絲那您就得悠著點兒了!最後還加了句,問候您家人,被人指公然開國罵。

成龍和章子怡合作過《尖峰時刻3》,兩人一起擔任北京電影季的代言人,是現在華語電影國際化的兩張名片。成龍開玩笑說,章子怡很難找到合適的戀人,因為她好強。

張藝謀說:章子怡代表了跟鞏俐完全不同的新一代。他評價章子怡屬於少見的、有能力的女孩子,聰明,又反應很快。另外,她很用功,她的適應能力很強。

張藝謀第一次見到章子怡的時候,她才19歲,是個大學生,很天真,沒有經驗。他記得,在拍章子怡的第一部電影《我的父親母親》時,章子怡就來問他:有生命力的演員應該是怎樣的?張藝謀說:爆發力強的。

此後,張藝謀注意到,章子怡的每一部電影中,她都具備一個好演員的素質,她的爆發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最愛》開機時,顧長衛曾經擔心過章子怡的狀態。很快他就發現,她可以扛過這段艱難的日子。《最愛》是章子怡至今表演最好的一部影片。顧長衛毫不吝惜自己對章子怡的誇讚。我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生命力,越是在惡劣的環境下,越是在打壓下,反而會更倔強地冒出來。當瘟疫蔓延、欲望蔓延的同時,愛在蔓延,生命力也在蔓延。

章子怡讓顧長衛想起了一個場景。拍《孔雀》的時候,他去安陽采景,偶然間走進了一個廢棄的化工廠。因為關閉多年,工廠的地上有廢水,有剛剛下過的雨水,還有不知沉積了多少年的泥塘。地上的泥土都是一種奇怪的顏色,又紅又黑,但是那裡野草卻在瘋長,還開著野花,金黃色的花朵迎著風,帶著一股蔓延出來的勁兒,異常豔麗。

B=《外灘畫報》

Z=章子怡

我不會輕易去做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B: 你是怎麼把自己放開,投入商琴琴這個角色上的?

Z:如果說過去在塑造某些角色的時候還有一個從關閉到打開的過程的話,那麼商琴琴對我而言,則幾乎是在我見到的第一眼就已經對她敞開了我的心靈。我傾注了太多的情感在這個人物身上。我和這個角色之間幾乎沒有任何距離,甚至在拍完後很久我都沒有辦法從這個角色裡抽離出來。過去聽老演員說,很難從一個角色身上出來,我還不太懂。現在我體會到了,我沒有辦法不懷念琴琴,甚至在未來一段時間裡都會這樣。因為她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拍攝中很多時候我都沒有特別去處理人物的狀態。我只是和她生活在一起。我就是她。我沒有演,那些話就是我們倆要說的。我樂著她的歡樂,苦著她的痛苦。我分不出彼此,這是沒辦法複製的。

B:這個角色早一點,或者晚一點來演,可能都不會讓你像現在這樣刻骨銘心、感慨萬千?

Z: 20多歲的時候,我還是個孩子,涉世未深。現在成熟多了,沉澱了故事,也經歷了人生中的跌宕起伏。坦率地說,如果沒有這些人生的閱歷,恐怕我無法讓這些角色展現出豐富的層次。可能同樣一場戲,讓我今天去演,或者5 年前去演,完全是兩回事。我覺得電影的美好就在於它能夠把你那一時刻的心路歷程記錄下來,凝固成生命旅途上一個永恆的座標。雖然每一次拍戲都很艱辛,都很累,也會受傷,但等到5 年、10 年以後的某一天,你和自己的孩子們坐在一起,再去回望,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因為這些作品記錄了你不同時間的真實狀態。

B: 影片裡涉及到情欲戲處理,比預期要大膽,當時拍這些戲份的時候,你就沒有顧慮?

Z:導演沒有勸說我,是我要這樣做的。我們在設計的時候會想一些辦法。比如琴琴在水缸裡浸泡自己,然後用凍透的身體去拯救高燒中的得意那場戲,儘管有大膽的鏡頭,但並非是情欲戲。這不是欲,跟性也沒任何關係。只是情感到了一定的高度,必須要用釋放的方式。我不會輕易去做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這場戲我沒有一絲的猶豫。這是琴琴對得意的感情,是一份連死亡都無所畏懼的感情。如果她不這麼做,就沒辦法體現出來。琴琴知道自己這麼做會面臨死亡,但她更知道,如果換過來,得意也會為自己而死。在原來的劇本裡,我要一桶一桶地把冷水澆在自己的身上。後來我跟導演說,與其用澆水的動態來展示這份愛,倒不如把我整個人浸在水缸裡,用靜態的方式來反襯愛的轟轟烈烈。後來導演也覺得這個主意好。最後拍出來的效果確實很有張力,很多人看到這兒都落淚了。

我會活得更精彩,也會比以前更堅強

B: 有人幫你統計了一下,你去年一年出席了30 個公益活動。本來以為你受挫之後會更加謹慎。你不是遇到打擊會退縮的那種人。

Z:我始終都是這樣的態度。不會因為一次挫折而改變我對真善美的理解。我只是變得更加成熟,看待事物會從更多的角度去理解、分析和判斷。我不會因為這次經歷,就改變去幫助別人的初衷。慈善和公益將一如既往地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會活得更精彩,也會比以前更堅強。

B: 最低谷的時候,你是怎麼度過的?在看書,還是和朋友聊天?

Z:我沒有和朋友講太多。我寫日記,寫我的感受,記錄我的點點滴滴。

B:為什麼不讓朋友一起分擔?是不相信朋友了嗎?

Z: 我很想跟他們去分享,訴說和傾聽,是最有效的方法。但是我不想讓我的朋友跟著我一起難過,我更不想看到我的家人擔心,在他們面前,我和過去一樣是陽光而樂觀的。但我也有流淚和難過的時候,那會兒我會蒙著被子,我不願意讓別人幫我分擔這份不悅、委屈。

B: 真是個很硬的女孩子?

Z:呵呵,其實我是剛柔並濟。我也有很感性的一面。很多時候,我會用寫作來表達。把難過、鬱悶都寫下來,這也是一種述說的方法,然後再把這些紙都燒掉,就像有人在牆上刻個洞,把心事對著它說出來然後再用泥土把它封上一樣。這是一種解脫的方式。

B:在大家看來,你一直從來都是一帆風順,突然經歷三重門的打擊,會給你的內心留下陰影嗎?

Z:其實,有一些事情我不願意說,不是因為我想逃避什麼,而是因為有一些人為的因素在裡面。我不是一個忌恨的人,哪怕我知道在一些情況下,我背後會有一些看不見的手讓我成為一個無辜的犧牲品。但是我不記恨這一切,因為在我的內心深處沒有陰影。我更願意活得坦坦蕩蕩。

這就是人生的魅力,永遠捉摸不定,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我經歷了,就會變成我生命中最寶貴的財富。

B: 一個真正好的演員的長成,必須要經歷磨難,人性的折磨,經歷大風大浪。現在的你是否看到了更多的人性,讓你會有更多的角度去思考這個世界和角色?

Z:人性依然是一個重大的話題,從古至今,我們在用不同的方式試圖闡述清楚。對我而言,我的方式就是表演。你們一定要看我現在的戲,看《最愛》、看《一代宗師》,你們會很替我驕傲。我在過去的章子怡的基礎上往前又邁進了一步。我自己太有感受了。我今天的眼睛是腫的,因為剛從《一代宗師》劇組拍了一場很難過的戲回來。在戲中,我完全沉浸在角色的世界裡,她面臨的殺父之仇,她面臨的背叛??整晚我都沒有辦法抽離出這種情緒,一直在哭。

這些人生的經歷太寶貴了。兩年前你讓我處理這些人物的情感,也許還有表面的東西,但是現在,它不一樣了。什麼對我是更重要的,我很明白

B: 顧長衛導演說,角色是演員的鏡子。很多原定你會出演的戲,比如《雪花與密扇》,你又放棄了,這中間到底是為什麼?

Z:對於很多角色而言的確如此,演員需要去審視角色,對照角色,就像照鏡子一樣。但是在我和琴琴之間,甚至連鏡子這麼短的距離都沒有了。我幾乎就生活在她的世界裡,她的委屈、她的眼淚以及她對美好生活的渴求就是我的。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是脫離不出來的。

割捨其實也是很大的痛苦。但是什麼我可以體現到極至,我明白。

B: 那天拍大片的現場,發現你跟身邊的人都說英文,現在你還在努力鍛煉自己的語言能力嗎?

Z:我目前基本擺脫和單詞糾纏的階段了。在美國生活學習了很長時間,身邊也有很多朋友是講英文的。所以現在可以自由切換,想到中文就講中文,想到英文就講英文。

B:你還是渴望做戀愛中的女人?

Z:我這個人,談戀愛的時候專注得很,甚至工作都可以暫且放下。電影來找,不接;有廣告要拍,不拍;當然,也浪費了很多時間。現在,我很享受工作的狀態。以前總是害怕面對孤獨,現在自己充實很多,雖然只有一個人。所以,孤獨跟一個人的心智是否成熟,有很大的關係。

B: 現在看到你的狀態,似乎恢復得不錯,渾身又聚集著力量,準備再度出發。是這樣嗎?

Z: 我感覺現在是我出成績的時候。就像一個運動員,自己的體能、競技狀態都調整到了最佳值。我覺得現在的狀態是我新生命的開始。

B: 你怎麼定義你過去走過的10 多年?

Z:我的新生會比過去更精彩。可能大家會覺得我的過去有輝煌有坎坷,夠豐富了。但什麼也抵擋不了我對未來的渴望。我不會過多地留戀過去,儘管它們是財富,但我更願意把它們當成未來的基礎。

我是很專注的人。拍《一代宗師》已經一年多了,除此之外我沒有接受任何的片約。我堅信有了這份執著、這顆心,才有今天的我,才有明天的進步。我害怕浮躁。人有時容易浮躁。經歷一些磨難是好事情,它能夠讓你閉上雙眼,由內而外靜靜地去思考一些問題。當你再睜開眼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獲得的認知和理解將和從前大不相同。

(出於對未成年人保護,文中張躍為化名)

@Source: 外灘畫報 2011-05-12 總第 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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