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15
稿件來源:《時尚健康》
“ 拍完《南京!南京!》之後,我突然想不明白了,我的人生為什麼因為一部電影都變得灰暗了?”歷史的沉重,讓入戲太深的她陷入抑鬱,連價值觀都變得特別灰暗。知道《南京大屠殺》的作者張純如吞槍自殺,她曾經非常困惑,最難的時候她選擇堅持下來了,過了好幾年之後,孩子都有了,為什麼還要選擇自殺?“我是拍完《南京!南京!》之後才明白,當時你有強烈的使命感,這種使命感會讓你無限地投入。但使命感相對的完成之後,
回到現實反而無法面對自己。”
郭德綱的神奇功效
拍完《南京!南京!》之後,她從劇組消失了,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大家。“當時我對所有劇組的人都很抗拒,他們代表了我非常不開心的那一段。那時候我都沒有想到要找誰傾訴,因為不知道要講給誰聽。講給身邊的人聽,他們對歷史沒有深入到那麼深,是沒法理解你的。”
那段時間她因為看了話劇《建築大師》深有所悟。一位被所有人叫做建築大師的人,為世界上的人建造房子,建造教堂,為世界建造幸福和信仰的基礎。但是人到晚年時,他害怕後輩追上他,拼命地壓制他們。他連個家都沒有,孩子已經死了,和妻子關係很崩潰,他因為一個心理困惑始終不敢登上教堂的頂。“他不幸福,他一輩子的努力就換來這些東西。這個話劇突然提點了我,我第一次開始追問自己,為了一部戲讓我灰暗了值不值得?”
追逐的路上總是有方向,有動力,就怕得到了之後發現這一切不值得。如果在過程中失去了幸福感,這一切值得嗎?
“我真的是聽郭德綱相聲聽好的! 那段時間特別密集地聽,簡直可以把他的相聲都背下來。”高圓圓可以說是個文藝女青年,有著特別嚴肅和女性化的價值觀,但在郭德綱的相聲裏她找到了一種新的價值觀。“就是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甚至這輩子都那麼回事,終極問題就那麼回事。何必把自己看得那麼重?這個價值觀救了我,在我的身體裏產生了作用,相信這作用還會一直持續。”
學會傾訴和求助
高圓圓說,以前自己是個特別獨立、自我、甚至偏執的人,很難被說服,如今她學會了去向人求助,去聽取別人的意見。
再遇到情緒低落,她會找朋友傾訴。“拍《搜索》時,王學圻對我說,對男人來說女人不是幫助解決問題,而是給予解決問題的力量。其實女人也是這樣,向別人傾訴不是為了要什麼解決方案,而是需要傾訴的過程和解決問題的勇氣。”
真正的傾訴物件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有一位能理解你的朋友一定要珍惜。傾訴的過程是倒垃圾也好,尋找勇氣和力量也好,要儘量去說,就算說不清楚也要去說,這個傾訴的過程特別重要。
過去她什麼事都太想做好,希望所有事都在自己的控制之內,壓力很大。“什麼都自己做,也是一種控制欲。不要覺得誰也幫不到你,要學會求助,學會對別人有更多的信任。其實就算我不在,一切還是照樣運轉,沒有我想像得那麼糟糕。”
學會和壓力相處
“過去我覺得外界輿論的壓力特別大,所有事都會被新聞放得無限大。有兩三年,輿論是我最大壓力的來源。只要在網上看到不好的新聞,就連肩帶露出來這種特別小的事都能讓我大哭一場,特別崩潰。因為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我就是一直較勁,為什麼?”
忽然有一天,她想明白了,這不是我的錯。以前她會想,是不是我不夠完美,是不是我的工作人員不夠完美。“不要把錯加到自己身上,不要為了大環境的錯誤而不開心。
現在遇到比如穿禮服衣服掉下被拍到,我雖然也會尷尬,但是憤怒不會那麼多了。” 而另一方法是不看新聞,周圍的朋友也不要講給她。過去她希望自己能真實,希望她和媒體之間是透明的。她曾經在新聞事件的風口浪尖,百口莫辯,也曾經因為忍不住要抗爭,扔下話筒扭頭就走。“但我發現我的真實在被利用。我幹嘛要給你機會寫一個漂亮的新聞,我幹嘛要說百分之百的實話?我試圖用最直接、真實的態度面對媒體,後來我知道這是徒勞的。大家都是遊戲心態,你很認真是在自尋煩惱。真實的情緒一定要宣洩,但一定不宣洩給新聞媒體。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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