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2012

我不是明星,我是湯唯@People

2月的北京,室外寒風凜冽。攝影棚裡,長餐桌上放著一個不銹鋼保溫桶,裡面裝著排骨蓮藕湯。空閒時,宣發人員、場工、助理都會端著小碗,盛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鮮湯提神。有了這鍋湯,頓時多了些許溫暖的人情味。 

這是湯唯帶過來的湯。從中午到晚上,都保持熱度,但她自己忙著換妝、拍攝,沒時間喝上一口。 

“這是買的,實在沒時間,否則我更喜歡自己煲湯。”晚上8點,湯唯揉著紅腫的眼睛告訴記者。連續4天,她都在忙著為3月23日公映的新片《晚秋》做通告。 早上9點多出門,輪番接受各種採訪、拍攝,晚上9點後收工。那天早上,她卻還惦記著要溜個彎,去店裡買了湯,再進片場。 

安樂影視公司的內地負責人姜偉一點都不驚訝,“這是湯唯高情商的一部分”。她用很自然的方式做自己,很照顧別人的感受,這種成為明星之前就養成的習慣,保持至今。 “她很體諒別人,是讓人很舒服的工作夥伴。”姜偉說。 

過去6年裡,湯唯成了戛納等各大國際電影節的常客,是備受國外媒體關注的華語女演員之一,憑藉新片《晚秋》在韓國拿下10個影后獎項;她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站在國際舞台上落落大方。 

每隔一兩年,記者都會坐下來和湯唯聊新片、談生活。她始終是過去的老樣子,樸素、隨性,身上保持著普通人單純、質樸的氣質。 “平凡一點,踏實一點,演員這份工作可以做得久一點。”這只是一句簡單的話,湯唯試圖用行動來證明它的可行性。 

用生活的方式接近角色
 
湯唯有一種神奇的能力,她能以自己的方式,迅速拉近與別人的距離感。
與記者見面時,她會說:“早上聽說你會來,我這一天都在等,很開心。其實不是你在訪問我,我要感謝你,因為我需要你這樣一個情感出口。”這種演員和媒體間的客套話,她說得特別自然、舒服。 

採訪是從晚上8點開始的,記者與湯唯坐在一個碩大的庭院裡,沒有燈光,漆黑一片。記者根本看不清面前湯唯的表情,她倒格外喜歡這個地方:“這裡的感覺真好,真安靜。” 

在西雅圖拍《晚秋》的時候,湯唯的父親因病住進醫院,卻沒敢告訴她,所以當她站在韓國的領獎台上,她想告訴父親⋯⋯說到這裡,湯唯的聲音明顯哽咽了,停頓幾秒後,迅速用一隻手抹了抹眼角。那一刻,湯唯流露出不常見的柔軟。 

“七年的牢獄生涯,依然獨善其身,湯唯將安娜這個角色詮釋得十分感人。”《西雅圖時報》這樣評價她在《晚秋》中的表現。作為湯唯的首部外語片,沒等影片在內地上映,她已經在韓國一氣拿下10個影后獎項。 

32歲的湯唯不覺得自己有表演天賦,她總是用最笨拙、最原始的方法,體驗和接近角色。如果她體會不到,就演不出感覺。 

《晚秋》根據李滿熙導演1966年的同名電影改編,湯唯沒看過原片,只找到一些舊照片。她演的版本以美國西雅圖為背景,安娜成了華人女子,這個殺夫在押犯 人因母親過世獲得三天假期,七年來首次踏上歸家之路,在長途汽車上邂逅了專門吃軟飯的浪子(玄彬飾)。一個囚犯,一個情場騙子,互相隱瞞身份,在三天裡談 了一場戀愛。 

安娜因家暴殺夫。起初,湯唯無法理解,家暴怎麼會導致最終的犯罪。她無法想像,相愛的兩個人怎麼會有家暴,為何無法解決,為何讓矛盾衝突越來越深?她翻看柴靜的訪談節目,其中有一期是她訪問一位女殺人犯。看完之後,湯唯還是覺得距離太遠。 

有 一天,湯唯在西雅圖的語言老師突然跟她說:“上完課,我帶你去個地方。”夕陽西下,在湖邊,兩人坐在當地最出名的巧克力店裡喝著暖暖的熱巧克力。語言老師 是個金髮美女,一坐下,就開始講她自己的故事。她曾遭遇過很嚴重的家庭暴力,甚至到動刀子的地步。老師從沒跟別人說過這段經歷,她現在有了新家庭,但希望 這段經歷能幫助湯唯進入角色。 

湯唯專注地聽,一口沒喝熱巧克力。語言老師講到前夫曾在天寒地凍時把她關在門外,連雙鞋都不給;上班3分鐘 的車程,他監視她,不許她去任何別的地方;他打她,對她扔刀子,那把刀就落在她腳前的地上⋯⋯這一切都不是電影。故事講完,她開車把湯唯帶到以前住的地 方,走到台階前,指著窗戶裡的那張床說:“就是這個地方,那把刀飛下來。”瞬間,湯唯找到了那種感覺,她知道該怎麼演電影裡的第一場戲了。 

好朋友袁鴻認為,湯唯習慣把生活融入表演,化解未知的困難。 

在陳可辛的《武俠》裡,湯唯演一位山野村姑。片場攝影發現,還沒開始演戲,湯唯早早就在做準備工作——她留長了指甲,偷偷在旁邊抓起泥土,往指甲縫裡塞土。 “你見過哪個乾活的村姑,手指甲是乾乾淨淨的?”湯唯解釋。 

湯 唯拍《晚秋》的另一個挑戰,是全英語的對白。這對湯唯而言顯然不在話下。去年,在韓國青龍獎頒獎禮上,湯唯落落大方發表了一番英文演說,口音極其標準,被 網友廣為流傳。她所有的朋友幾乎都認為,湯唯有學習語言的天分。但湯唯的好朋友張小姐強調:“她真的敢說。”有時候,她說到一些英文單詞,湯唯就會很較真 地說:“你這個發音不對。”“你聽得懂不就行了嗎?”“不行,你對自己的要求太不高了。” 

在倫敦生活,湯唯始終對倫敦腔的口音喜歡不起來,她覺得太做作、太裝範兒。在西雅圖拍《晚秋》時,她覺得美語的口音特別像北京話,有些發音需要口腔開得特別大,懶懶的,又挺開放的感覺。
為了幫助湯唯練就美音,劇組為她找了一位西雅圖本地人做助理,她就跟著助理練了兩個月。整個劇組有韓國人、英國人、美國人,湯唯是唯一的中國人,沒有人跟她說中文,這也給湯唯製造了很好的語言環境。 

用 湯唯的話說, 學習英文最好、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像個傻子一樣,鸚鵡學舌。助理一邊開車,一邊問她:“你好嗎?今天去哪兒?”湯唯不回答,也跟著她,像個鸚鵡一樣直接 拷貝:“你好嗎?今天去哪兒?”助理只要開口,湯唯就這麼一直重複,搞得這個美國姑娘大呼:“你太瘋狂了!” 

“我不是明星,我是湯唯”
 
拍 《武俠》,陳可辛第一次約湯唯見面。當時,湯唯剛從唐山回來,穿著隨意,腳上踩著一雙像木頭的鞋就來了。就是這雙鞋,讓陳可辛覺得她能演好老百姓:“湯唯 的一個優點在於,雖然盛名在外,但仍然保持了很多很樸素的特質。我這十幾年來碰到的演員裡,很少有人能保持這種單純。她很能融入當地的環境,讓你看不出她 是一個明星。”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明星,我只是湯唯。”要讓湯唯接受明星這個詞,她會死命跟你反駁。
不拍戲,湯唯樂得在北京做個小市民。她喜歡去菜場買菜,在小攤上跟小販討價還價;喜歡跟媽媽挽著手,坐公交車去逛廟會;喜歡跟好朋友們在大馬路上互相鬧騰;喜歡跑到書店、劇院,一個人靜靜地呆著。 

今 年元宵節, 湯唯從地安門坐上公交車,準備去媽媽家。她戴了一頂帽子,忘了戴口罩,不過也沒有人認出她來。湯唯心情不錯,旁邊到處都是人,別人擠,她也往人堆裡擠。在 公交車上,她還用手機自拍,把照片發給朋友。說到這,她拿出手機給記者看照片——在北京的地鐵裡,她戴著一頂毛茸茸的大帽子,靠著欄杆,正做著鬼臉。 “就給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湯唯笑著說。 

湯唯的朋友張小姐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湯唯的樣子,那還是2005年的時候:“就是個普通的女孩 子,穿牛仔褲,戴個棒球帽就來了”。現在,湯唯還是這副打扮,不但沒什麼名牌,還要跟閨密比誰的東西便宜。有一次,她穿著新買的鞋向袁鴻的老婆水晶炫耀: “猜多少錢?35塊!是不是很便宜!” 

湯唯不喜歡成群結隊湊熱鬧,不喜歡晚上K歌,不喜歡吃宵夜。她不上微博、不上Facebook、 Twitter這類社交網站。湯唯在家,幾乎不開電視機,只看書。她學習,未必是為了眼前的需要。有一段時間,她剛好有空,就找袁鴻幫忙給她介紹一位國學 老師,因為她想學著讀一些古漢語文章、讀《詩經》。後來,她跟著一位北師大的老師一學就是半年多,堅持每節課必到,培養一些古典文學的基礎。 

工作之餘,湯唯最大的興趣就是看話劇。她一回到北京,就會打電話給張小姐:“我回來啦。有空嗎?晚上一起去看個話劇。”在劇場工作的袁鴻透露,湯唯一有空,就找他介紹新劇目,挑自己喜歡的,讓他幫忙下單,最后買單都是她自己。 

現 在流行明星去劇場看戲,穿著光鮮亮麗,把劇場變成秀場。很多劇場也樂於邀請一些名人看劇,尤其是像湯唯這樣有號召力的明星。但湯唯幾乎不拿別人的免費票, 經常和朋友悄悄地坐在台下。 “她就是個熱愛劇場的女孩子,知道自己的位置,不遲到,不影響台上的人,也不會把自己放在很耀眼的位置。因為她懂得,主角應該是台上的演員,而不是台 下。”袁鴻說。 

湯唯也有明星朋友,劉若英的話劇《在西廂》在北京演出,她一連去看了4場。但她不混明星圈子,身邊交往最頻繁的,還是那些當年的同學、在劇場認識的朋友。
作 為電影圈內人,姜偉經常與明星接觸,在他看來,湯唯顯然不是個對氣勢、排場很在乎的人。 “這對一個女演員,尤其是在整個論資排輩、講究階層的娛樂圈,很不容易。”姜偉說。最常見的是,大家忙了一天,收工之後去路邊吃大排檔,湯唯一點不在意, 跟著大家樂呵呵地坐下就吃。 

“現行的娛樂圈是有等級、有一套品位法則的,但湯唯顯然不想變成其中的一分子,被這些東西厚厚實實地圍起來。她用自己的方式生活,不被束縛,離這些東西越來越遠。”袁鴻很欣賞湯唯身上至今能保持下來的質樸。 

張小姐透露,湯唯如今生活中的瑣事,還是她自己幹,比如去菜場買菜、去交水電費、去銀行排隊轉賬。她的經紀人是香港人,有工作才飛到北京跟她碰頭。在北京,她有一個工作助理,沒工作的時候,她都是自己管自己,什麼雜事都自己來。 

湯 唯念舊。她告訴記者,她很懷念自己在杭州河坊街151號度過的童年:“有一次我回那裡看小學老師,跟同學經過那裡,發現現在已經成了賣宣紙、國畫的一個小 屋子。走上樓,我才覺得怎麼一切都變得那麼小。可能我對它有記憶的時候,也就兩三歲。然後我想,父母那個時候多不容易,一家人就住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地 方。” 

幼兒園大班,湯唯搬到了武林路246號。 “我記得在幼兒園裡有一個啞巴阿姨。我媽說,小時候,我很頑皮。剛學會走路,特別喜歡蹦著去摸那個'胡慶餘堂'幾個字。不記事的時候,我就去爬那個站牌的 杆儿,爬上去又滑下來,你看我腿上這裡有一塊疤,就是在那裡跌的。我當時看著那塊掀起來的皮,很久沒動,也沒哭,估計被嚇傻了,就是那個啞巴阿姨把我抱回 家。直到他們把藥敷上,我才哇哇大哭。”湯唯回憶說。 

湯唯這樣解釋自己的狀態:“我就喜歡一個人呆著。不管我做任何事情,一個人都會有更 多的心得體會。就好像這個屋子裡無數的人在吵吵鬧鬧,空氣中所有的灰塵都已經升到了半空,只有這些人全部走光之後,需要很長的時間,這些塵埃才​​會一點 點落在地上,平靜下來。你才看清,哦,原來變成這樣。” 

B=《外灘畫報》
 
T=湯唯
生活是台普通汽車,表演是個變形金剛
B:你是個容易從角色裡抽離的演員嗎?
T:每一個角色對我來說,都像談的一場戀愛。她就像一個我的愛人,跟她之間的那種親密、合為一體的所有東西,已經深深地成為我的一部分。這是不可能忘記 的,就像如果你現在談起一個曾經深愛的男人,會講到動情。其實安娜已經走遠了,但是剛才拍那一組照片,聽著音樂,瞬間又覺得這個人回來了。 

B:變成安娜,再從中脫身,這是門很有技術含量的活嗎?
T:我這幾天突然明白了一個很有意思的道理。小時候,家裡有一個大組合家具,十幾件東西組合在一起的那種,有一陣子很時髦。我經常出去玩,或者過個週末回 家,那些家具就被爸爸像變戲法一樣拆開重組了。忽然,有一天我發現,原來演員扮演一個角色,就像這個組合家具一樣,你的性格里很多方方面面,你需要哪一 塊,就把它拿出來,突出它的位置,或者重新組合一下,就完全不同了。
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變形金剛。生活中,它就是一輛普普通通的小汽 車,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角色需要,我就可以變成一個大巨人、救世主、藍精靈⋯⋯什麼都能變。這些人物,都是我內心裡面有的那一塊,她們都是我自己,其 實跟我沒有任何差別。但她們又離我很遠,它是變形金剛,不是那個小汽車。 

B:這四五年裡,你一直很低調、神秘,大家關心你的生活狀態到底怎麼樣?
T:除了拍廣告、做宣傳,大多數時候我都呆在北京。我像我爸媽,他們也是從他們的家鄉溫州樂清,到了杭州。爸爸是到杭州念大學,認識了我媽,兩人畢業之後 就結婚,在杭州安了家。我家原來住在河坊街,現在是仿古一條街。以前那裡不是吃飯的,就一條普通的街,房子也不是現在這樣,都是後來改的。 2006年,我在北京安家,爸媽就把房子賣了。我很想念那些街坊老鄰居,更想念小時候的小朋友。
可能我小時候記性太好,長大之後,總覺得 記性特別差。比如學語言,我必須要跑到當地去學,否則就記不住。我是很容易受影響的一個人,如果你給我放什麼音樂,我就能到什麼狀態,如果放錯了,那完全 就是另外一種。所以,攝影師如果了解這點,他要搖滾,放點搖滾音樂就行;要深沉,就來點深沉音樂。 

B:現在父母為了你,都搬來北京。老人家不能和過去的老朋友、老街坊呆在一起,會很寂寞吧?
T: 媽媽來北京,一半原因當然是為了我;另外,她到了北京,長年會犯的風濕居然好了。爸爸不常住北京,他要到處跑,最近剛剛去了印度,之前也去西藏呆了半年,雲遊四海采風。

B:作為一個女演員,拍外語片,在韓國拿那麼多影后,怎麼才能贏得別人對你的認可?
T:我做這些,對我來說,無異於從杭州到北京,是一樣的。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我突然想,可能我從來都不屬於任何一個圈子,不管是作為一個演員,還是一個普通人。我沒有屬於任何一個圈子的感覺,永遠是身處異國他鄉。
小的時候在杭州,人​​家說我是深圳人;我在深圳,人家說我是杭州人;我到了北京,人家說我是外地人;從北京畢業回杭州,人家說我是北京人⋯⋯然後,我到了香港,人家說我是內地人⋯⋯我到什麼地方,永遠是異鄉人。
包 括做演員這一行,我也覺得⋯⋯但我也不介意。我覺得剛好,就這樣子清清爽爽在那兒放著。當我去扮演角色的時候,怎麼往上抹顏色都行。所以,我的生活特別簡 單。其實我有時覺得,作為演員,這也是最好的一種準備:就是把自己先梳理乾淨,等塵埃都落下來後,掃出去,幹乾淨淨留下這個地方,等著下一位設計師來打扮 這間屋子。我願意這樣。 

B:在青龍獎上,你的表現非常大方。其實當天大家都希望你能拿到那個影后獎。坦白說,你內心真沒有任何失落?
T: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拿獎。我為什麼會上台,因為我知道,我不會拿獎,看我準備的台詞就能知道。不是說,我不抱有希望,我的個性就是如此。做任何事 情,都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有人給我更好的結果,我也很開心。當天,我去之前就明白,拿獎的可能性很小。但我告訴對方我還是會去,因為我想站在台上,公開 向所有支持這部戲的人表示感謝:我們的導演、製片人⋯⋯他們都是看著我的照片,就定下來我去演這部戲。
還有我的父母。拍戲的時候,父親生 了病,住院,還挺嚴重,動了手術。但為了不影響我的狀態,他們從來都沒告訴我,都是我媽一個人跑過去照顧他⋯⋯(哽咽)作為女兒,我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 心裡很難過。他們這麼大年紀,我能做的可能就是這些,就是想讓他們知道,在我心里永遠有一塊位置是屬於他們的。我想,他們應該能看到。 

B:父親可能已經知道你想什麼,父女之間的這種溝通很微妙,你的所有心意,他肯定都懂,就像你懂他一樣。
T:你說的對哦。難怪過年的時候,全家人都在深圳過年。父親那時候身體不好,還到處跑,我就把他從印度叫回來。我就發現,他故意在反複播放那段我在青龍獎 上的視頻⋯⋯當時,我不理解,我這個人就怕看自己的東西,老覺得做得不夠好,挺肉麻的。現在,我突然理解了,他為什麼會這樣做。他可能很得意,你看,我知 道你在想什麼⋯⋯ 

B:據說網絡上有一篇你口述的文章,講述你在英國的生活,有很多非常勵志的故事,到底有多少真實性?
T: 那不是我說的。很簡單,我絕不會用那樣的口氣說話。這個事情,我的經紀公司也發表過公開聲明,我根本沒有接受過任何這樣的訪問。我的確在倫敦生活了一段時 間,就是生活,跟普通人一樣。但我沒有在那邊唸很長時間的書,只學了兩個暑期班,就像小朋友們的夏令營那種性質。剩下的時間,就只是感受生活。具體到我的 謀生手段,以及生活細節,這是我的個人生活,我還是想留點私人空間。 

B:一個演員應該具備的修養應該是什麼?
T:安靜,踏實,不那麼愛熱鬧。就像一滴一滴地落在這個杯子裡,慢慢這個杯子就滿了,這就是變成一個角色的過程。然後,你再開始聞到它的味道,看到它的顏色,感覺到它的溫度⋯⋯我享受的就是這個東西。 

B:這幾年,你的戲不多,對劇本的篩選很嚴格,對你來說標準是什麼?
T:我的意見最重要。所有的劇本都是我自己來做主。我喜歡的,就要演,不管別人怎麼看。我不喜歡的,就放下了。表演這東西,必須要自己有感覺,別人無法取代你的感受。當然,公司的意見也重要。
 
@Source: 外灘畫報2012-03-22 總第48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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