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2012

Raf Simons:時尚「新風貌」@People









Dior換將風波中,比利時設計師Raf Simons作為最新的繼任者的猜疑熱點被推向風口浪尖至今也懸

而未果。雖然Raf Simons從來沒有修讀過時尚,但他的名字與Jil Sander Raf捆綁后所帶來的極簡而又絕對先鋒派的設計和影響力,讓他理所當然地成為時裝行業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Simons就是21世紀的Helmut Lang。但也正是這種鮮明的極簡風格與John Galliano為Dior注入並紮根的奢靡華麗南轅北轍引發了質疑和支持派別間更大的對抗聲:他是否能為Dior帶來「新風貌(New Looks)」。
 
在Raf Simons擔任Jil Sander品牌的創意總監長達六年之久期間,
這個品牌一直在發展壯大,引領時尚潮流,並且用一季又一季的優秀作品令這個行業對該品牌徹底刮目相看。藉由Raf Simons到柏林參加由梅賽德斯·賓士贊助的名為「The Avant/Garde Diaries」的藝術活動,我們有幸得以在柏林和這位一向以沉默寡言而聞名的設計師見面,並對他進行了獨家採訪。採訪中我們談及了他一路晉陞到頂級設計師的歷程,他是如何發現自己的創造性即使是生長在一個文化氛圍相對不太濃厚的小城鎮,以及他未來的時裝生涯計劃。

Q=《周末畫報》
RS= Raf Simons

Q:Simons先生,你設計的衣服非常有藝術感。你會覺得你自己是一個以時尚為生的人嗎? 
 
RS:我要怎麼回答才會顯得不那麼具有批判性呢?在時尚界,
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的事情會使我感興趣,這可能是因為我太投身於其中。你知道嗎,往往當你太過於投身於某件事物當中的時候,你會發現它的一些本質,使你對它有了更全面的認識。然而對於藝術界,我還是充滿好奇心。那裡有很多令我感興趣的事,我不一定真正了解它們,但這也正是令我著迷的地方。在時尚界,我所知只是有非常多的品牌和非常多的設計師,然後你就會開始變得更挑剔,開始對事物有了更為特別的看法和觀點。

Q:2005年你成為了時尚品牌Jil Sander的創意總監。這個品牌和其他品牌有什麼不同之處?
 
RS:Jil Sander是我非常敬佩的公司之一,
他們那持有的某種態度和純粹主義的設計理念構成的環境有利於我能夠更好地融入其中。與此同時,我還有這種感覺,我能為這家公司增添一些新的東西,我對這個品牌來說是有存在意義的。其實在此前後,也有其他品牌幾次三番來找我接洽合作事宜,但我始終都會問我自己:「我真正想做的是什麼?我能夠相信的又是什麼?」因為我覺得,除非你清楚自己想要前進的發展方向,否則即使到了那些環境中,你其實也會一事無成。

Q:有沒有其他品牌你本來可能參與創作的?
 
RS:最多可能會有三、四、五個是我本來有可能參與其中的,
Jil Sander就是其中之一。與Jil Sander的合作其實是在非常奇怪的環境下達成的:當時來問我的是公司當時的老闆Patrizio Bertelli和Miuccia Prada。他們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有關Helmut Lang的合作話題。時尚界所有人都知道,我一直都是Helmut Lang的超級粉絲。而Helmut Land、Jil Sander和Martin Margiela這些其實都是我為之非常迷戀的品牌。另外可能還有兩到三個品牌,不過當你再深入了解之後,這樣的迷戀感基本上就停止了。

Q:談到Margiela,我記得你有史以來參加的第一場時裝秀就是這個品牌的。你曾說一切都非常動人,有一半的觀眾都哭了,那次時裝秀對你有很大的影響。為什麼?
 
RS:因為那天我才真正理解,時裝也可以有概念性,有思維性,
也可以和某種社會和心理層面的事物產生關聯。那場Martin Margiela的秀是在巴黎一個很蹩腳的場地舉辦的,並不是在建築內,而是在一個黑人聚居區的操場上舉辦的。那裡的父母同意了Margiela公司在那兒舉辦時裝秀,唯一的條件便是允許他們的孩子到場觀看。所有人都認為孩子們應該只會好好地待在T台的兩邊,但事與願違。孩子們開始和那些女孩們玩耍起來,那是一場非常非常不同的秀。以前,我對時尚的理解是認為它是很高調的美國佬式的東西,你知道,像是日光浴啊、年輕男孩啊、健康啊等等。但Martin卻讓它完全地變了個樣子:就好像它是從墳墓還是什麼東西里出來似的。我從沒有過這樣的生活背景體驗,因為我的父母都是典型的工薪階層,而我也出生在一個幾乎沒有文化可言的小村莊。

Q:在那樣的地方,你是如何發現你身上具有的創意才華的呢?
RS:在我還非常非常年輕的時候,我最早收藏過的東西是唱片行里Peter Saville早期為Factory Records設計的一些唱片封套。我出生在一個僅有6000居民的村莊,所以根本不用提什麼柏林、倫敦、紐約之類的詞了。回想一下,那是個沒有電腦,沒有手機,什麼都沒有的時代。某種層面來說,那時就是純粹的與世隔絕。

Q:你如何才走出那樣的環境?
 
RS:從班上那些一年只來一兩次的同學手中,我得到了一本書,
告訴我去哪裡可以學習到什麼樣的知識。在書的背面,有一半是關於建築學專業,另一半是關於工業設計專業。我看了工業設計學校的地址,那裡離我父母的家不遠,坐公交車就可以到,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去那看看。我走出門,心想:「這才是我要做的。」我看到很多孩子坐在那兒,抽著雪茄,那看起來是如此不同的一個世界。

Q:那開啟了你的視野……
 
RS:我看到他們所做的事,然後我想:「好吧,那就是我要做的。
」我甚至都沒有再好好仔細考慮。然後我就進入了那所學校,因為我是那種一旦決定做某件事,就非常認真的人。在頭幾個月里,我開始意識到,一切皆有可能—無論是讀藝術學校,還是讀時裝學校。但我認為:「不,我既然選擇了工業設計,我就要讀工業設計。」我非常享受整個教育過程。工業設計不僅僅是創意,還需要非常強硬的理論知識,課程還包括數學、人類工程學、哲學、心理學和社會學。我覺得,我內心還是有一部分渴望在類似於這些的事情上取得成功。

Q:如今,比起幾十年前,時尚是不是與藝術和文化方面的影響聯繫更緊密了?
RS:不,一點都不,我覺得人們很容易遺忘。但如果你回看過去的Yves Saint Laurent,早在1970年代,他的作品就已經與許多藝術品和名人有了非常緊密的聯繫。時尚的本質就是總與很多不同形式的藝術相聯繫,不論是藝術,或是應用藝術環境、社會和明星,等等。但時尚的記憶總是非常短暫,所以認清這一點很重要。這也就是人們為什麼容易忘記過去的原因。

Q:談到那些穿你設計的衣服的客戶與你之間的溝通這個話題,你覺得在這種溝通中,互聯網有什麼重要的作用?
 
 RS:這個問題最近常常在我腦海里盤旋。長期來說,我並不清楚,
但目前看來,顯然它是非常重要的工具,對於這代人來說確實如此,但回想我小的時候,那時候的工具只有電視、雜誌、固定電話,然而20年後的現在,這些東西都落伍了。所以說,我只是在設想,在未來20年,電腦、互聯網或許也過時了呢?這些都是我們不知道的事。

Q:的確如此。
RS:當下來看,它是非常重要的工具,因為它是年輕一代人的工具,但我還是相信,現實生活中的體驗能夠造就不同。幾年前我曾經做過人們稱其為「背包秀」的一場秀,秀中他們得光著腳,因為我希望他們能夠感受地面的感覺,背著背包,走進外面的世界。因為我認識很多年輕的孩子,他們的世界其實就僅限於他們6平方米的房間和電腦中。對於新一代人接觸世界的方式,我很尊重也接受,但這種方式還是讓你失去了很多。

Q:因為現實中接觸到的藝術作品和屏幕上看到的不同?
 
RS:完全正確。規模、空間、光線等等一切都不同。
在影院裡面看電影,現場看舞台上的表演,參與其中,感受與他人的共鳴,這是非常非常不同的事。這和我們所信奉的新交流方式是百分之百的相反。但互聯網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年輕一代的孩子們非常擁戴它。而我覺得它也有可能很快就會消失。歸根結底,我們都是動物,極富動物性的一面。我們喜歡有可以接觸和溝通的對象。

Q:人們可能最終學會「品味」這樣的東西嗎?
 
RS:我覺得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沒法教的,因為在我看來,
教書不只是教他們畫一種圖案或縫一條裙子那麼簡單。教書需要和他人建立對話,以此教會別人開始思考的過程。我發現其實很多人是有趣的、獨立的、特別的、富有意義深遠的思考過程的,但是,一旦進入這些抽象的思考過程后,就必須得轉化成實質的物品呈現。而這就是難度所在。

Q:當某個項目正式完成之後,你有沒有過那種接下來無所事事的感覺?
RS:沒有。我總是想: 我應該做這個的,我應該做那個的。」就是這麼一直繼續下去。
 
 @Source: iWeekly·周末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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