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3.2010

建築與金錢無關:危機年代的建築良心@Arch


四月的一天,祖索爾走在瑞士阿爾卑斯山上。隨後響起的記者祝福電話,令他深感欣慰,這是對他30年執著和堅持的肯定。當彼得祖索爾獲得普里茲克獎,人們突然對這個非頭條人物好奇起來。祖索爾不是世界明星建築師,他是喜歡在山區造房子的木匠。在這樣的一個危機年代,反思的年代,或許光怪陸離的明星建築不再是人們的心頭好,人們需要的,是質樸和實在。
“我的建築與金錢無關”

祖索爾不是家喻戶曉的名字,圈外的人幾乎不認識他。但在圈內,祖索爾是備受尊敬的建築師,他對建築本質的追求在浮誇和時尚的現代建築界實為罕見,代表著某種恒定不變的價值觀。祖索爾的建築風格,的確與以往普里茲克獎獲得者不同,如果他們是大喊,“嘿,夥計們,看我的傑作”,祖索爾則是喃喃自語,輕聲低訴。

“他的建築有種掌控力,但沒有任何逼迫感。他一再地向我們展現謙遜和大膽不是相互排斥的,人性和力量可以共存。有人說他的建築是安靜的,但我們絕對無法忽視它,因為它並不是進入了視眼,而是深入感知,我們仿佛在觸摸、聆聽、嗅聞。”評審團的致辭真摯,並充滿敬意。或許我們看膩了那些大膽、逼迫的超級建築,或許經濟危機使我們靜下來去感受更加質樸、內斂的低調建築。但評審團的選擇多少暗示著這個時代需要的力量來自內在,包括建築。

獲獎後,媒體採訪中問得最多的也是“建築師應該從經濟危機中學到什麼?”祖索爾的回答很簡單,但也是他的基本工作原則。“我不擅長告訴其他人應該學到什麼。我所能做的便是專注於我的作品,我從來不是被金錢驅動的建築師。如果客戶不理解我在做什麼,追求什麼,我堅決不接受這一項目。”

建築界的苦行僧

祖索爾的建築與何有關?與本質有關。“在德國南部、瑞士和奧地利,這一區域有一種傳統,叫探究事物本質。如果我閱讀像海德格爾這樣的人——他便是深入事物本質的人之一,我無法承受他的高深,但我會試著去閱讀。我很清楚,他在追逐本質,而不是形式。”

人們認為祖索爾是極簡主義者,或者是地域主義者,甚至是神秘主義者。但如何分類,祖索爾並不在意。他是苦行僧,風格、想法、框架,這一切他討厭都來不及,他所做的便是創造一座座傳承當地文明的手工藝品。

如果一定要貼上某某主義者的標籤,祖索爾願意被稱為現象主義者。“我是現象主義者。我在意事物如何產生眼觀、感覺、觸摸、嗅聞等一系列資訊。我開始畫設計圖時,想到的就是我的建築會產生什麼氣氛,這是很感性的東西,它不在於你的思維,而是在於心。”

進入蘇黎世聯邦高等工業學院之前,他隨父學木匠活;創建工作坊之前,他曾致力於瑞士的古跡保護部門。木匠和古跡,這些使祖索爾非常瞭解傳統城市和古典建築,。當現代建築在令人眩暈的結構和線條中越走越遠時,祖索爾成為力挽傳統的一分子。他與安藤忠雄殊途同歸,最終把建築的落腳點放在“材料和自然”。相比鋼筋和玻璃,祖索爾更喜歡的材料是石頭和木頭。2000年德國漢諾威世博會上的瑞士館便是他對木頭的一次演繹。整個建築沒有使用釘子、螺絲或膠水,而且所有的木頭都沒有多餘的加工,展覽結束後可以拆卸移動,甚至可以將其當作原料變賣。

匠人的反思

今年的普里茲克獎頒給祖索爾,似乎也是反思前幾年建築界的光怪陸離的明星建築是否真正為我們所需?像前兩屆普里茲克獎獲得者理查•羅傑斯和讓•努維爾的建築都有著吸引眼球的大膽樣式。然而,祖索爾的建築,恰恰是他們所認為不復存在的獨立設計。當然,這也是祖索爾在阿爾卑斯山區小鎮上堅持自我的結果。

祖索爾曾在1998年的《審思的建築》一書中寫道,建築就是給人們以材料和空間,“建築與實際生活存在著物質的聯繫。我不認為建築是象徵。它首先是生活的容器和背景,敏感地容納著地板上腳步的節奏,容納著工作的專注,容納著睡眠的寂靜。” 當被問及,幸福是什麼?祖索爾會說,當你進入一個餐廳,與女朋友吃飯聊天時,這一環境舒適自然,那便是幸福,那是令人開心的氣氛。

不少人告訴祖索爾說:“我會重返你的建築,看得越多,越是喜歡。”祖索爾回答說:“我總是不知道如何接受誇讚,但這的確是讓我繼續的動力。”阿爾卑斯山的匠人很實在,但正是這份實在,打動了現代人。

彼得•祖索爾(Peter Zumthor)
1943年出生於瑞士巴塞爾的彼得•祖索爾,曾在巴塞爾和紐約學習設計。1968年,他成為考古遺址部門的建築師,這份工作經歷讓他對建築架構及材料有了更透徹的認識。1979年他在瑞士建立了自己的事務所,十多年來,祖索爾的設計作品和著作很多,在歐美和日本等國十分流行,代表著建築藝術中力挽傳統的潮流。

@Source from: 視覺中國 2009-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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