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012

青春電影,不矯情就好@News


 經濟觀察報 納狄/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很少有華語電影願意用這麼囉嗦的片名,但這不妨礙它在臺灣本地票房已達4.1億新臺幣(約8600萬人民幣),成為臺灣華語影史排行第三的影片。其在香港更是刷新了周星馳《功夫》創下的華語片票房紀錄(香港地區)。
自然有人不理解,片名直白到把故事都兜了底,幾個死黨喜歡同一個成績好的女生。它除了發生在導演九把刀的自傳裡,還發生在任何一所高中裡,你我他都有一個版本的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男)孩

並且,就電影的角度來說,它太普通了。沒有高潮,沒有傳統小清新電影講究到有點做作的攝影,沒有莉莉周式的配樂,沒有鋪天蓋地的宣發陣勢,甚至沒有一個聽過名字的演員——除了已經長大,教人認不出來的胖子郝邵文。但為何同樣簡單的故事,九把刀做到了戳進人們的心窩裡,而大部分這類片子卻矯情到成了笑柄,比如2010年上映的《80後》?

32歲的九把刀,把自己17歲時發生的故事搬上銀幕,片中女主角的原型沈佳宜已嫁做人婦多年。十多年的時間,九把刀從小說到自傳再到四處的演講,沈佳宜的名字從來沒間斷過,成了一個符號——沈佳宜既是九把刀的青春期,是那件背後沈佳宜用鋼筆戳的一團藍色點點的白襯衫,也是影片結尾婚禮上,男主角包的紅包上寫了八個字:新婚快樂,我的青春。

沒有什麼比嘗試拍攝自己的回憶更真誠了。觀眾從正經歷青春的高中生到已進入後青春期的奔三青年,都被或多或少的戳到笑點或淚點——兩岸的成長環境再不同,青春是沒有界限的。人在17歲時做的事,多數是一樣的。不管是1994年的17歲,還是2004年的17歲,無賴幼稚型的男主角一直存在,為了追到成績好的女主角,把讀書變成了一件很熱血的事。除了男主,一干男配角也熱血地用變魔術、在窗前吹豎笛、扮成熟等各種方式追著女主角。從影片開頭的獨白“1994年,那一年我十六歲,張雨生的歌聲還在,張學友的《吻別》大賣了一百多萬張卡帶……”就知道,不在電影圈混的九把刀,誤打誤撞地驗證了集體記憶是票房靈藥。但前提是你拍出來的集體記憶與真實的集體記憶有多大出入。

與諸多臺灣小清新電影不同,《那些年》裡有不少重口味情節。它坦誠地面對了青春期的荷爾蒙事件。男主角在家時一直不肯穿衣服,吃飯、念英語單詞都是裸著的;打手槍是家常便飯,男生們在宿舍集體打手槍時會有人沖著大夥發問:我們每天這樣有什麼意思呢?;同性關係被處理成大學浴室裡的四腳獸六腳獸”……這些片段與粗口一起被臺灣電影的主管單位劃分在輔導級,在香港也是僅次於三級片的級別,在馬來西亞是18禁。但這些片段,讓《那些年》遠離了小清新陣營,成為一部真正的青春電影。

當然,你在內地的大銀幕上是看不到這些荷爾蒙的。這算是一次真正的閹割,連原片中男配角的外號勃起都被改掉了,瞬間就把導演苦心經營的喜劇范兒的青春電影,打回到純愛系列裡。難怪有觀眾看完後大呼上當,稱鬼馬的九把刀也不過就是小情小調。和當年彭浩翔的《志明與春嬌》差不多,剪完後直接從三級片變成了純情片。

這大概也從另一個側面折射出內地拍不出好的青春電影的原因。

青春電影的要點,無非是早戀與叛逆,相對應的具體表現方式是性與暴力。你能數得出來的好的青春電影,都沾上了這兩點,不管是《關於莉莉周的一切》、《猜火車》或是《陽光燦爛的日子》。這兩種表現方式在內地都不允許出現,換來的結果就是矯情。
科學家都證明了青春期是荷爾蒙的大爆發,但電影還做不到。當你必須隱晦地表達那種勢不可擋的爆發時,可不就矯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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