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兩種活法。一種是為別人活,一種是為自己活。為別人活是一種目的,為自己活是一種姿態。這是性格的差異,也是智慧的分別。她不抗也不爭。她只是 為了享受開放自己的過程而來。她能做到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情,訥於言而敏於行。她不開微博,不搏版面,不上綜藝節目,在鏡頭之外,她素顏逛街、搭地鐵, 當外界揣測她的神秘與低調時,湯唯說:“平凡一點,踏實一點,演員這份工作可以做得久一點。”
我沒有什麼排場願意親歷親為
《時尚新娘》的封面拍攝總是最肆無忌憚地挑動人的浪漫情懷,主角到場之前,她的N 套拖地禮服、婚紗已經被掛上了攝影棚二樓的欄杆,輕紗曼舞間自由地垂下,才可見全景的驚艷。工作人員站在一樓仰著頭欣賞,想像著這些華美衣服過一會兒就要 穿在文藝女神的身上時,一位戴著帽子、打扮得很學生樣兒的隱約看得出湯唯臉型的姑娘,背著雙肩包拾階而上。和眾人親切“Say Hello”的聲音也是“湯唯”的,嗓子發音的位置靠後,有點沙沙的小磁性。但直到“學生妹”穿過眾人徑直進了化妝間大家也沒敢認。 “女神自己背包!?”兩三秒鐘後,幾個個工作人員對著空氣提問。編輯答“湯唯已經進化妝間了!開工吧!”場面如同時間靜止後的急速再啟動,所有人作鳥獸 散,開始忙碌。
對這位女演員來說,總有“得到什麼都不容易”的感覺。雖然她演的戲不多,花一天時間就能看完,只就那麼幾個 角色,貫穿她的氣度和態度。雖然,外界對她有很多傳言,但是真的和她交談過後,才發現:湯唯是真誠的,不做作的,她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塊乾淨的畫布,寧願將 自己的生活變得簡單純粹。而電影則成為她了解世界的窗口,她想走得更遠,甚至是南極,只為學到更多,看到更多,感受到更多,然後再在角色中釋放。此時,她 的新戲《北京遇上西雅圖》就要上映,人是凡間女子,心是純愛依舊。
很多時候我樂得當湯唯的助理
“剛才有工作人員偷拍你,你既嚴肅又平靜地說不要拍,是不高興了嗎?”這是第一個問題。湯唯,在一眾頂尖的一線女星中,是最具神秘感和值得特殊對待的,所 以在深入探討某些主題之前,要先搞清楚採訪的基調和氛圍。 “啊?沒有啊,只是工作程序,因為一切還沒準備好,”她回了個神,“我們公司人少,大家都是一個人做幾件事,我那隻是在按公司的規矩辦事兒。”所以其實在 那一刻,沒有生不生氣的問題,她甚至不是湯唯,而是湯唯的助理,自己替自己打點好一切,這也就解釋了她自己背包、拎工作袋的原因,她的工作態度一直就是這 麼簡單。
雖不明說,但這可能正得益於她的經歷。湯唯,出生在中國商業氣氛最濃的地方——浙江省杭州市,父親是位畫家,目光敏銳。 父親對湯唯的期望是“學好英語,可以幫家裡賣賣畫兒”,母親無非是說“要上個大學,女孩子應該有個好的前途!”待到她十八歲要上大學的時候,已經在學校裡 表現出極強藝術天賦和感染力的湯唯對這些卻並不認同。報名那一天,湯唯到中國美院門口諮詢報考細節,一位正在偏旁招生的中戲女老師對她說:“你來報個名 唄,願不願意學話劇?”她反問:“話劇是什麼?” 其實,當時的她也沒太多的選擇,因為一直是學藝術類的,沒有數學分,除了美術和表演,她只剩下的一個選擇是模特,但她早就嘗試過了,興趣超不過“賺點兒零 花錢”,所以最終,她選擇了考中戲。 “很多人說我多喜歡表演,考了三年考不上表演系,才去上導演系。這後半句是對的。但其實當時我不是喜歡表演,而只是不想去學畫畫兒。 ” 但在今天看來不可思議的是,考官“竟然”覺得她的外形不那麼突出,三年不中,最後才“曲徑通幽”考進了導演系。
在備考的那 三年,湯唯在家人的支持下堅持著夢想。數考不中的潛移默化,她難免要自己學會堅強,努力在各種情況下都把自己照顧好,而帶她直上青雲的李安導演,給過她最 好的一句話也不是在片場關於如何演戲的指導,而是在事業停步的時候囑咐她“不論在順境、逆境,始終要保持平常心”。因此現在,你問她“什麼對於成功最重 要?”她的答案仍然是這三個字“平常心”。
2008 年,湯唯拿到了香港身份,她的經紀公司安樂也是香港公司,但她卻選擇留在北京生活和工作。她是知道北京“不宜居”的現狀的。拍攝當天,她畫好了妝,但還穿 著T 卹與仔褲,等著佈景的空檔,裹上羽絨服站在攝影師工作室的樓下,看著旁邊幾個衣著臃腫的工人在將一棵一棵樹拔起移走,此處正要修出一條從朝陽路到通惠河北 路的通道。因為路人沒識出她的面孔,所以她站到了手冷腳冷才轉身上樓。 “北京已經沒多少樹了,還要砍……”她嘟囔了一句,但轉念又說“我父母在這裡啊,俗話說,父母在不遠遊嘛。其實北京也挺好的,而且如果同事說今天很堵,我 就不出門了!”她有她的堅持與平衡,面對生活和工作從不區別對待。
我更看重細節而非無聊的“大事”
她 形容她當演員是有一股力量在推著她往前走,她無法強求,只是一向都憑著直覺在生活和工作。她有著自己的生活原則,比如嘗試與得到,尋找與放棄,飢餓與滿 足,並在此消彼長的過程保持享受其中的狀態。因此對於一切曾經的過往,即使是在外界看來很不公平的,她也真的沒有過太多的“所謂”。
在消失的一段時間裡,她去了英國學習英語和表演,不是一種逃避,是她自己想換個環境。把自己“運”出國後,每天門打開的方向不同,看到的景緻也不同,聽到的是不同的語言,“我不喜歡購物,但是比較喜歡逛超市,去買不同的食材,回去煮不同的湯和粥。”
她 覺得在這些“柴米油鹽醬醋茶”裡,她的生活和心情的空檔被填滿,才能活得明白。後來當2008 年憑藉一部低成本的文藝片《月滿軒尼詩》回來的時候,觀眾看見了一個全新的、有連貫性和成長性的、不著力反而讓人看著就舒服的湯唯。之後一口氣又拍了《武 俠》、《極速天使》,以及跨了2009 年和2010 年的《晚秋》,不同的角色深淺有別,都很出彩,觀眾開始稱她為“文藝女神”。
面 對這樣的稱呼,她自己倒顯得莫名其妙,因為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少年時的叛逆為她贏得了前途,她骨子裡也從不是內斂的,高高在上的,慣於把一個腔調套進所有 的台詞裡,她反而是活潑的,情緒經常波動的,用她自己的話說“一點點氣味或一句歌詞就能讓我開心或讓我悲傷”。總之,她很在意所謂的“小事”,勝過那些 “無聊”的大事。
最近這些日子,她留意到父母年紀大了,因此也越來越真正感覺到家庭的重要。 “過去也知道他們是多麼重要的人,但不覺得他們真的會老,拍《晚秋》的時候爸爸生病了,在做手術,我沒能陪著。有時候媽媽生病了,我也就是問一句'媽媽沒 事兒吧?'然後就又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可最近一次帶媽媽出行的時候,她的手碰到了媽媽鬆軟的肌膚,離得很近看到了媽媽花白的頭髮,這些正常的只是她沒 注意過的現象讓她有些措手不及。而就在不久前,她在新戲《北京遇上西雅圖》里首次演了一位孕婦,懷著母親的心情抱過那些肌膚細膩緊實、生命力極其旺盛的小 嬰兒時,讓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要分得清該在意和不該在意的事了。
拍攝空間,她會給自己一個簡單的休息期,與編輯聊聊天,說說哪裡 的麵食比較可口,晃晃手裡的紅酒,淺淺的小酌一口,發現編輯是個愛酒之人,馬上派助理回家拿一瓶蒙古王來,打算工作結束來個小小的放鬆。她並不在乎周圍大 家對她的看法,她用很自然的方式做自己,照顧別人的感受,她身邊的工作人員說這是她為明星之前就養成的習慣,保持至今。 。 。
真愛,一見鍾情不如一見如故
“如果你不是文藝女神,你什麼角色都願意嘗試,那有什麼是你肯定不拍的?”通常,這是個對名氣稍大一點兒的明星就能用的俗套問題,但湯唯的回答比別人認真 很多。 “我不會拍恐怖片兒,我怕失眠,還會做惡夢,太折騰,家裡必須是絕對安全的。”一句話暴露了她對家的訴求和極度保護。其實湯唯不年輕了,成名於28 歲,一晃五六年已經過去了,這期間不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她都今兒休息明兒休息的,作品不算多,雖然嘴裡念著“我不能再歇了”,但還是要保持慢步調的生 活。那這樣的一個女子,如今對愛情和婚姻又是何種態度?
“我覺得自己一直特明白,但卻總在變。”這是她對自己性格的評價,用於感情,她覺得“一見鍾情”是有可能存在的,但知道太不容易,所以只希望“一見如故”,遇到想與之交流的人就是再好不過的開場了。
她的生活態度是一切能多慢就多慢。會賴床,要慢慢穿衣洗漱,沒有時間概念地奔去超市,精挑細選喜歡的食材。她是南方人,喜歡慢火熬出來的湯湯水水。
她 的理想是開個小麵館,這是她第一次到北方吃到軟滑彈牙的麵食後就立下的大志向。但她想一天只賣幾碗麵,只燉一鍋湯,開在要驅車兩小時才能到達的地方,因為 她想自己種蔬種菜。所以如果有一天她不想當大明星了,想將光芒一下子降低至此,不能發她的脾氣,不許發她的脾氣,只能像她那些朋友們一樣,開玩笑地問“那 麼折騰就為一碗面,你是讓人吃還是不讓人吃啊?”
她最常說的話是“隨便”。別以為她在耍小性兒,她真的就是很簡單。她憧憬金婚,如果到時候你還能走得動,就陪她一起走去門口吹吹風,不必說什麼“文藝腔”的甜言蜜語,就去攜手相看雲淡風輕。
@Source: 時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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