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2013

Hugues Laurent时尚摄影作品@Photography







Hugues Laurent,法國時尚攝影師,現居巴黎,客戶包括《VOGUE》、《Numero》等雜誌,官方網站: http://hugueslaurent.fr

誠品松菸「好樣情事」 餐廳彷彿片場@food





聯合新聞網/文字、攝影/特約作家賈亦珍

走在今天開幕的誠品松菸店地下二樓,就在誠品電影院邊,你可以看到好樣集團開的新店《好樣情事》,站在門口往裡看,它不像餐廳,倒像個拍片場。 


「我們就是要做成拍片場的樣子。」好樣集團的負責人Grace說:「因為它在電影院旁邊啊。」
當誠品找上門,要她在松菸店開家店時,她原本興趣不大,「我不想在百貨公司裡開店。」那時她仍把誠品歸類為百貨公司,書的百貨公司,跟好樣的經營方向是不合的。 
 

但一聽誠品要給她電影院旁的位置,Grace興趣就來了,「我最愛看電影了。」書跟電影是她這輩子的最愛,所以,馬上興致勃勃地進行籌備工作。 


Grace是個古董收藏家,好樣系列每家店裡的擺設、家具、或那些你看了就愛不釋手很想擁有的古董商品,絕大部分是她的收藏。喜歡電影的她自然也收了很多跟電影有關的古董,很多都軟禁在倉庫裡,無緣出來見世面,《好樣情事》的開張,讓這些古董終於派上用場。

在門口站衛兵的就是片場一定有的聚光燈,左右各兩盞,與人同高,入口兩旁還各有兩張電影院裡才看得到的椅子,Grace說:「那真是電影院的椅子,在荷蘭 買的。」Grace常出國,出國時的一件必做的事就是去找古董,常常一貨櫃一貨櫃地運回台灣,這些讓等候客人坐的椅子,就是飄洋過海運過來的古董。 
 

進了門,映入眼簾的是開放式廚房,幾位廚師正在忙碌地做菜,這個廚房有點不太一樣,是哪裡不對勁?「你仔細看,它像不像個舞台?」在廚房的兩側有布束緊的 布幕,好樣行銷企劃部經理林立萱說:「每天last order時,廚師會謝幕,並把布幕拉起來。」在《好樣情事》,廚房是舞台,廚師是演員,每天上演的都是料理舞台劇,早上11點幕開,晚上9點幕落。

廚房是舞台,前台也是,你可以看到用皮帶撐著托盤、裝著各式各樣的點心,打扮得像是早期火車站或電影院賣小食的小販,穿梭在客人間,他們的服裝很特別,戴 著鴨舌帽,穿著復古的背心圍裙造型,男的就像一次世界大戰的報童或工人,女的像當時的戰地護士,《戰地鐘聲》的場景瞬間在腦海裡浮現。 
 

在《好樣情事》用餐的經驗是很特別的,它沒有情侶座或四人座,進門是兩張8米長的長桌,擺明了就是要陌生人共坐長桌,可以各聊各的,也能互相打個招呼就聊 起電影來,最好是整條長桌的客人都聊開了,談電影、唱電影歌曲、比誰電影看得多,最好是一人一杯啤酒,哇!這讓我想起《學生王子》這部電影了。 


再往裡走,那是沙發區,是讓人促膝長談的地方,坐在那裡像一群朋友到家裡玩一樣,自在、溫馨。 

沙發區旁邊、最角落的一區是跟電影有關的東西的展示區,古老的拍電影的攝影機、有關電影的書籍、電影盤片的鐵盒子、一些你看過或沒看過的東西,那裡都有。 

《好樣情事》是餐廳,餐點當然也是重點,電影餐是他們為影迷準備的好東西,「過去看電影都只能吃爆米花、喝可樂,一場電影看完,可樂還只喝了一半倒掉。」 林立萱說:「我們有超好吃的tapas可以提供外帶服務。」好樣的tapas特別處在於麵包是自己研發的馬鈴薯麵包,鬆、香、軟,搭配一些小食,如淡菜和 蕃茄莎莎醬、白松露䖽味雞肝醬、黑梅棘和侯克霍起司等等,邊吃tapas邊看電影,那真是享受。 


「我們的菜基本上是西班牙菜與義大菜。」Grace說:「在這裡可以用餐,也可以吃下午茶,或跟朋友聊天喝點小酒。」 


喜歡作怪的Grace在菜單裡加了一項應該是台灣餐廳獨有的菜:「按摩。」菜單上這首菜的名字叫「鬆一下」,菜的說明是「3分鐘來真的肩頸按摩」,真的按摩哦!而且是《好樣情事》的服務人員幫你按摩,他們為了這道菜,已經練習很久了。 


「我在新加坡的一家餐廳看到他們提供這樣的服務。」Grace說:「不過他們用的是按摩器。」她覺得很有趣,就也開辦了這樣的服務,「而且,我們是用人按摩。」

這麼有趣的餐廳,你怎麼可以不去體驗看看?

8.20.2013

不只賣你咖啡,還行銷了公平與正義@Lifestyle

作者:邱莉燕

短短的銅山街,不過300公尺,一眼就能望到底,在這條台北市少有的短街上,佇立著台灣第一家國際公平貿易認證特許商店——生態綠。
20坪大的店裡,前半部營業待客,後半部是辦公室,兩者間沒有太多區隔,透明到彼此都看得見。角落堆著20幾個大麻袋的咖啡豆,是最醒目的「布置」,餐桌也跟常見的咖啡館不同,不規則形狀有大有小。這裡不單是咖啡館,更像是附有吧台的工作室。
     生態綠的創辦人夫妻徐文彥和余宛如強調,這裡的咖啡意義非凡,與其說賣的是咖啡,不如說賣的是一種理念和制度。「我不是為了創業而創業,而是為了解決社會問題而創業,」今年40歲的徐文彥說。
     「來杯咖啡!」是如此日常的簡單動作,但許多人不知道的是,淺啜一口的同時,其實也喝進了數百萬咖啡小農的血與汗。
     咖啡是僅次於石油,規模第二大的大宗商品,價格操控於期貨市場與跨國企業手中。從種植到賣給消費者的交易過程,充滿了不公不義。許多咖啡小農付出的成本比他們的收入還低,一杯卡布奇諾賣100元台幣,但遠在衣索比亞的農民每一磅拿到的錢,甚至少於1美元。
     咖啡產地也由於工業化生產,生態環境被開發過度。以巴西為例,咖啡產量世界第一,為了種植經濟作物,亞馬遜雨林每年以200多萬公頃的速度消失。然而,犧牲環境的代價,並沒有讓咖啡農民賺到錢。
     「不公平咖啡」讓250多萬的咖啡小農生活處於貧窮線以下,時常吃不飽,沒有乾淨的飲水設備,兒童也無法就學。

辛苦取得國際認證,獲利少也甘之如飴

     參與社會運動近20年的徐文彥,就讀英國ESSEX大學環境科學與社會學研究所時,接觸到公平貿易可以改變市場體系的新思潮,為了理想,2007年義無反顧走上公益創業之路。
     有別於傳統企業,生態綠是結合商業與社會公義的公司,售出的每包咖啡豆、每杯咖啡,均100%經過國際公平貿易組織(FLO)認證,稱為公平貿易咖啡。
     交易過程是這樣的:商家取得公平貿易認證後,便可直接向獲得公平貿易認證的生產者或合作社採購,等於直接跟農民購買。免去貿易商在中間層層轉銷,加上交易時規定的最低收購價格,可確保小農遠離剝削。
     「透過公平貿易,可以讓咖啡小農獲得比較好的收益,」徐文彥說,公平貿易的最低收購價,是每磅1.6美元。 若是非公徐文彥曾經飛到祕魯與咖啡農見面,印象最深刻的是,當地原先種的是古柯鹼,經過20年公平貿易的努力,終於把黑社會趕走。因為過去咖啡價格低,農 民便改種毒品。如今,公平貿易解決收購價太低問題,古柯鹼也真正在當地絕跡。
      創業鮮少坦途,生態綠也不例外,尤其是在走別人沒走過的路之時。
     曾在行銷、公關相關領域服務長達10年的太太余宛如,回想當初花了快一年時間,才終於拿到國際公平貿易組織的認證,因為台灣並非會員國,而且從來沒有華文地區的商家主動申請過,為了生態綠,國際公平貿易組織還量身定制新的授權及監督標準。
     一開始的創業資金350萬元,也是幾個朋友湊的。拿到認證之前,徐文彥完全沒有收入,只靠太太的薪水過日子,「那時候一餐吃80元,我們都覺得有壓力,」余宛如說。
     終於拿到認證,欣喜之餘,另一項苦差事也跟著降臨。「我每天至少要講10遍什麼是公平貿易,」余宛如說,上 門的客人大多不了解公平貿易,她總是費盡唇舌解釋,碰到特別好奇的人,花的時間更久,加上要兼顧店頭工作,有時店門拉下來之後還在挑豆。工作到凌晨3、4 點是家常便飯,早上9點又得準時到公司。

親訪海外咖啡產地,不怕累也不嫌髒
     搭機越洋到產地看咖啡,在別人眼中看來或許是浪漫的事,但其實一路上吃得爛、住得爛,難走又骯髒,上個廁所得走上一公里。余宛如猶記得到斯里蘭卡時,剛在商業大城可倫坡降落,一出機場卻一個人都沒有,原來剛剛才發生爆炸案,「我沒死真是命大。」
     在祕魯,也曾遇到被警察持槍索賄、無法出海關,只好塞錢了事。挑戰重重,為何仍能堅持到現在?「對的事很重要,」余宛如口氣堅定。她曾受邀參加亞洲公平貿易大會時,上台介紹台灣推動的成果,這次經歷讓她體會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永遠不覺得累。
     演講過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外跑來跟她說:「妳真年輕!」看到新血接棒公平貿易的工作,感到十分欣慰。這一幕,令她對公司更加充滿信心:「原來,我做的事不是很虛無。」
     有理想,也要夠務實,為了經營好商業公司,徐文彥特地去學習營運管理,看懂財務報表及管帳。其實要辦好社會企業,行銷創意更不能輸給一般公司。生態綠曾經推出「不定價策略」,一杯咖啡多少錢,結帳時顧客自己決定,結果曾經有人一杯付了1500元。
平貿易的市場,咖啡的均價則是0.8~1美元,2000年時甚至低到0.5美元。
「公平貿易茶水間」,則是針對公司行號發起,鼓勵企業在辦公、開會、接待時供應公平貿易的咖啡、茶、可可等,讓企業能輕鬆協助解決第三世界的貧窮問題。
     台灣目前已有38家公司採用公平貿易咖啡,如Google台灣辦公室、中國人壽、中國信託、九典聯合建築師事務所等。

打造公平貿易環境,讓到處都有正義感
     公平貿易校園,則是仿照公平貿易的重鎮英國,至少5000所大專院校只賣、只喝公平貿易咖啡。在生態綠的推動下,台灣大學首先引進,元智、政大、輔仁、中正陸續加入,北一女則是台灣第一間在高中員生合作社販賣公平貿易咖啡的學校。
     態綠目前的主要營收來源,其實不是來自銅山街的這家店,而是咖啡豆的批發。除了公平貿易茶水間、公平貿易校園,還有30餘家咖啡店。
     生態綠也為誠品的自有品牌「Blackpages」,獨家代工風味獨特的咖啡掛耳包,已合作3年多。再一款 2010年雙方合作的蕭邦200年紀念咖啡,則是徐文彥反覆聆聽〈夜曲〉長達一個月,不斷修正配方,最終趕在當年5月第二個星期六的世界公平貿易日這天推 出,向蕭邦致敬。
     生態綠的年營業額約600餘萬元,剛好損益兩平,而且徐文彥和余宛如皆不支薪,「靠演講和寫稿賺我們的生活 費,」徐文彥微笑著說,如果賺的錢全放在股東口袋裡,就違反社會企業的本質。生態綠實現了正義感與商業獲利攜手並行的新道路。類似這樣的公益企業,國外其 實更多,在台灣才剛要開始。

生態綠
     成立時間:2007年
     創辦人:徐文彥、余宛如
     經營內容:批發販售公平貿易咖啡豆
     資本額:350萬元 年營業額:600萬~700萬元

台南担仔麵創辦人 看盡華西街流金歲月@Culture

作者:陳彥淳

見證台灣經濟起飛的台南担仔麵,其發展過程就是華西街商圈的縮影,從二十年前摩肩接踵,到現在人潮流失的冷清,面對商圈沒落後的世代交替問題,帶領華西街走過風光年代的八十歲許穆生,還能扭轉頹勢嗎?
位於台北市華西街內的台南担仔麵,堪稱是台灣最知名的「麵店」,創辦人許穆生日前甫歡慶八十大壽,特別宴請一起打拚四、五十年的商圈好友,發願還要「再拚二十年」。
 
華西街商圈發展協會理事長余柏松表示,當年許穆生到日本淺草寺商店街考察回台,歷經三任市長、不斷協調溝通,將華西街打造為台灣第一座觀光夜市,擁有至今仍獨一無二的清潔地磚與不怕下雨的電動天窗,「許穆生絕對是催生華西街觀光夜市的重要人物。」
 
從地攤發跡地 做出大生意
 
出身台南的許穆生北上打拚從流動攤販做起,由於經常被警察驅趕,最後總是躲到一根電線杆旁繼續賣麵,那裡便成了許穆生的發跡地——華西街三十一號;迄今店門口仍保留了這根具有歷史價值的電線杆,許穆生還特別為它穿上漂亮的金衣,見證台南担仔麵五十五年來的發展歷程。
 
直到現在,許穆生每天都把頭髮梳得油亮整齊、衣著光鮮地出現在店裡,皮膚紅潤發亮、幾乎沒有什麼皺紋,完全看不出來已經八十歲,雖然走路有點不方便、話也不多,但目光銳利、隨時提醒服務員招呼客人。
 
專程回來陪他吃飯的女兒笑著說:「從以前他就愛水啦!喜歡穿名牌,襯衫也要訂做的。」許穆生在一旁補充,「這件襯衫是兩百支紗喔,一般的只有一百支紗。」
 
打 理了自己,自然也就不會讓自己的店蓬頭垢面;許穆生最令人津津樂道者,就是將別人作為收藏用的英國Wedgwood瓷器、法國Christofle純銀餐 具,大方地提供店內客人使用,「以前要買很不容易啊,我得慢慢從日本、新加坡、香港一組組慢慢收。」結果買到這兩家公司的老闆都親自來台一探究竟;就連店 裡面的水晶燈,也由許穆生親自設計,委託西班牙廠商製造生產,再派專人來台裝掛,讓台南担仔麵有了「台灣凡爾賽宮」的美稱。
 
「海 鮮只要新鮮可能大家都會做,但大手筆的投資卻只有我敢,一定要有特色才能吸引消費者。」許穆生在極度傳統的老社區裡,打造出富麗堂皇的歐式風格,果然成功 創造話題。余柏松形容,以前華西街有殺蛇表演、叫賣膏藥、寶斗里紅燈區、芳明館戲台等特色,走在路上根本是人擠人,再加上台南担仔麵經常都有黑頭車進來, 政商名流幾乎都在那裡宴客吃飯。
在集市效應的帶動下,已經營二代的北海道魷魚老闆朱哲良指著現在空蕩的街道說,「那時一開門就賺錢,最多時,我們家族在這裡擁有七個攤位,桌子要從這裡一直擺到萬華分局。」
 
當年一天生意可買一棟樓房
 
在台南担仔麵做了四十年、今年六十三歲的謝春龍表示,大約二十年前生意最好的時候,他的薪水加獎金每月高達九萬六千元,足足有五年、超過一千八百天的時間忙到完全沒有休假,每年可因此再多領十萬元,「老闆娘還打了一條金鍊子給我」。
 
有一次謝春龍在收盤子時,不小心打破了昂貴的Wedgwood餐盤,「十五萬元一下子全部泡湯,嚇死我了,但老闆娘第一時間不但沒有罵我,反而還問我有沒有怎麼樣?讓我一直感念在心。」
 
當時和謝春龍一起蹲在角落洗碗的人,還有頂鮮一O一董事長、許穆生女婿周文保,以及船老大餐飲集團董事長陳啟禎。
 
周 文保形容「那時是做一天的生意,就能買一棟樓房。」為了迎合來自全球各地的貴賓,店內最高紀錄,擺放160多個國家國旗;之前章孝嚴在出任外交部長時,由 於非洲邦交國經常發生政變,某次外交部在接待某非洲外賓,因一時間找不到國旗,最後竟向台南担仔麵借,「當時台南担仔麵就是台灣的代表。」
 
然而,光鮮亮麗的硬體設備只是一部分,更多來自看不到的細節,才是許穆生成功關鍵。
 
周 文保說,年輕時很節省,看到一條石斑魚才剛死掉,心想扔掉實在太浪費,就偷偷蒸好上桌給客人,沒想到客人吃一口就說不新鮮,氣得許穆生拿著魚到廚房破口大 罵,「原來魚一死後肉質變硬,熟客一吃就知道,丈人他每天都在店內,最重視面子,我們被罵得狗血淋頭,下次再也不敢了。」
 
即使是看起來活跳跳的海鮮,如果身體有任何受損,許穆生也規定一律不准上桌。
 
「還有,你有沒有注意到,為什麼台南担仔麵是一間一間的分開、藏在巷子裡?」周文保說,早期萬華的幫派勢力眾多,「那時我負責跑堂,不同幫派的人絕對不能在同一間,避免喝了酒會起衝突,有時候某位大哥在上廁所,另個幫派大哥也要來,我還得先擋在門口才行。」
現在周文保說得一派輕鬆,但當時心裡是緊張萬分。
 
尤 其,面對黑白兩道勢力交錯複雜,幾乎只有台南担仔麵存活下來,許穆生靠的就是「捨得給人欠」。許穆生說,以前很多兄弟來白吃白喝,但自己從來不去催款,他 用手比出大約十五公分寬度的空間,「以前欠債的帳單有這麼厚一疊,沒辦法,結果慢慢地,他們自己也會不好意思,也愈來愈少來吃了。」
 
周文保推估,當時酒錢大概被欠了幾千萬元,換作是別人,幾百萬元就受不了要去追討了,「但結果就是被砸店,自己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許穆生就是咬著牙撐過去,生意反而愈做愈大。
 
看盡政商百態與祕辛
 
「鴻 海集團總裁郭台銘以前在華西街應酬做生意,從土城一座小廠,現在變成了全台首富;正隆紙業總部在板橋,兩代在這吃了五十年。」跑堂的周文保看過太多企業名 流在這裡用餐,以及更多的企業興衰,「當有些人開始『匪類』,帶小姐來時都亂叫一大堆菜,帶太太來時都只點最便宜的時候,那種人過一陣子就不見了。」
 
「蔣緯國將軍也是我們的座上賓,只要有他出現,那桌一定從頭笑到尾,說話真的是有夠風趣。」當時年紀還輕的周文保,為了聽懂蔣緯國的文言文,還特別去買書來看,「看他們笑得這麼開心,我是看書了才知道,哦,原來是在說這個。」
 
「鄧 麗君來台灣,一下飛機就來店裡吃,回去前也一定還會再來吃,做人善良又客氣,最後去泰國之前還帶著法籍男友來,沒想到去度假就突然死了,好可惜;秦漢、林 青霞以前談戀愛也來這裡,感情好到邊吃邊親嘴,因為價格很貴,別人都在喝洋酒時,他們只喝紹興,別人都叫魚翅、鮑魚,他們只點小卷等便宜的菜色。」
 
台南担仔麵的員工們見證了許多政商名流在宴席上的私密故事,直到現在,當本刊想拍攝用餐環境時,在店裡服務超過三十年的店員會提醒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這裡很多大老闆帶著小三來,可能會造成困擾。」
 
接班、轉型 都是大考驗
然而,一路走來依舊堅持的許穆生,面對時代的改變,也遇到嚴苛的挑戰。
 
回顧去年時,許穆生抱病出庭作證、忍痛控訴兒子許文聰盜用印章簽本票的情況,還令人印象深刻;一位親近許穆生的人士透露,許文聰從小被呵護長大,不能吃苦,造成店內大小事仍由許穆生主導,生意早已大不如前,卻無人能繼承衣缽。
 
事實上,台南担仔麵的問題,也正是整個華西街的困境。隨著政府限制殺保育類動物、禁娼、頒布《藥品管理法》等政策,過去華西街的賣點全部不見了,華西街的攤商形容:「大概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客人。」
 
連台南担仔麵的生意也大不如前,空蕩蕩的街頭只剩下老顧客上門。朱哲良略帶落寞地說:「現在我就是開著店,讓老顧客還找得到,至於下一代最好不要接,做吃的實在太辛苦了。」
 
台 南担仔麵所在的華西街見證台灣經濟起飛的黃金時期,但隨著商圈沒落、接班問題浮現,特色餐飲正在大量消失中,不少攤商都拉下鐵門、貼上招租的字條,許穆生 無奈地說,「現在客人的選擇太多,不一定來這裡。」即使有人多次建議他走出華西街,但都被許穆生斷然拒絕,堅守在華西街內,卻得面臨一個現實,走進來的新 客人,已經愈來愈少。
 
曾經,華西街是台灣最風光的夜市,台南担仔麵是最高級的餐廳,如今卻已榮景不再。許穆生的故事正是華西街商圈發展的縮影,未來華西街商圈該如何找回人潮、再次重生,將是許穆生與攤商們的最大課題。

8.19.2013

越玩越成功 維京創辦人理查.布蘭森Richard Branson@People

撰文者 賴姿君

維京集團創辦人兼總裁理查.布蘭森(Richard Branson),這位白手起家,如今身價達46億美元的《富比世》(Forbes)富豪,是英國最大民營企業掌門人,被喻為受英國女王封為爵士的「嬉皮資本家」!。

小時候的理查有閱讀障礙,一直到了8歲都還不會認字或寫字,因此求學時期飽受欺負。理查布蘭森15歲時就輟學,為了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注意他。他 利用年輕人渴望追求自由和新經驗的渴望,於1968年時向母親的好友借了地下室,發行了第一本學生雜誌,談論的話題百無禁忌,涵蓋種族隔離、政治、毒品、 性愛等聳動議題,結果大受歡迎,創刊號賣了5萬本,銷量驚人。有生意頭腦的他,靠著魅力和話術,借力使力,在創刊號尚未發行之前,早已賣出了好多頁的廣 告。

公司沒錢付薪水給員工,理查布蘭森居然找來美女,吸引免費的男員工為他工作。雖然創刊三年後,雜誌的風氣開始墮落,廣告收入也大跌,讓理查布蘭森收掉了這本雜誌。但確造就了維京集團的成立。

60年代的英國年輕人愛聽吉米·罕醉克斯(Jimi Hendrix)、滾石(The Rolling Stones)和披頭四(Beatles),理查布蘭森便決定要賣唱片給年輕人。他依舊靠著連哄帶騙的方式找到創業場地,一個地下墓室,布蘭森貸款從郵購 唱片通路起家, 開起了店。店裡大搞噱頭放了水床,讓人在店裡聽完音樂再買,還賣各種煙管給人抽大麻煙,一面喝飲料、一面聽音樂,像是俱樂部一樣,而不像唱片行。他的重點 在於賣的是消費者想要的唱片,從美國、日本、德國和世界各國進口國內一般人買不到的唱片,也引進革命性的創新產品,例如最早可隨身使用的耳機,結果一上市 就大賣。但他卻因為風險管理不擅,唱片、耳機和唱盤經常被偷,造成21歲時欠下了百萬英鎊的債務。但他並沒有被打敗,反而靠著高明的手段,讓債權銀行願意 借錢給他成立維京唱片公司。雖然身為唱片公司創辦人的理查沒有敏銳的耳朵,但他有遠見敢賭注。他找了對音樂的直覺很強的表弟賽門德瑞波,來協助尋找潛力新 秀。維京第一張發行的唱片是當年各大唱片公司原本都拒絕的新秀,結果一上市就登上了排行榜冠軍,總共賣出超過一千三百萬張,也使得維京唱片在六個月內清償 債務。至今仍是英國音樂史上排名第11暢銷的唱片。

年僅23歲的理查布蘭森成了百萬富翁,70年代龐克運動席捲英國,有一個受爭議的熱門樂團「性手槍」,他們的音樂節奏快又大聲,游移在爆發和噪動之 間,娛樂圈一致抵制,但是英國年輕人超崇拜他們。唯獨理查布蘭森用10萬歐元買下他們的第一張專輯「別管鳥事」,「性手槍」在女王登基周年那一天大聲嗆 她,吸引目光。爭議話題成功地宣傳這張專輯,成了全球暢銷的唱片,紅了這支樂團,維京唱片也打響知名度。

經營全球第五大唱片公司,旗下有四千名員工,理查布蘭森並不滿足,還想著要新的挑戰,開設維京大西洋航空,他想要和業界龍頭英國航空一爭高下。布蘭森和波音公司達成協議,租了一架二手的747客機,開一條航線。

但是他們沒有競爭對手那麼龐大的廣告宣傳預算,於是維京集團出奇招,打造了全球第一大的熱氣球,老闆理查親自「登球」。橫渡大西洋的任務雖然中途失 敗,但卻成功吸睛,打開維京航空知名度,折合廣告宣傳效益將近3千萬英鎊。在三十年前的當時,布蘭森為了搏免費曝光而穿海盜服大玩變裝秀,親自服務顧客。 並打出票價便宜30%,還有按摩和修指甲服務的行銷策略。維京所有航班都客滿,大搶英國航空的旅客。紀錄片中提到英國航空甚至製造假醜聞,只為了打垮布蘭森。

布蘭森另一瘋狂舉動是,1990年波斯灣戰爭情勢緊張時,率領維京航空進入巴格達機場,從伊拉克狂人海珊手中接回被俘虜的英國僑民,成為英國人民的 英雄。成功為維京航空塑造了良好的形象,甚至在國際舞台上大出風頭。接著,維京集團在十年內成立了350家公司,多角化經營,他曾投資過伏特加、英國最大 的火車營運公司、全球設有三百家影音商城、銀行、婚紗禮服、可樂與行動電話,但多半都是虧錢的,因為「玩樂」就是他經營事業的最高原則,他堅信在工作的同時也要玩樂。他是個充滿冒險精神的商人,失敗了他也無所謂,只要其中有 一、兩種事業賺大錢,就算其他的都失敗,他也不在乎。有媒體形容他就像個撲克牌老千,你永遠猜不透他想變什麼戲法,他搞怪愛玩的特質,很懂得搏取新聞版 面,本身就是維京集團的活招牌。創立維京集團三十年來,在全球擁有超過3萬5千名員工的跨國集團,一直在推陳出新。其中最瘋狂的計畫就是銷售要價20萬美 元的太空之旅,也大熱賣,有450名顧客預定行程。這個有著全世界最瘋狂、最顛覆CEO形象的布蘭森,卻是美國華頓商學院選出過去25年來,最具影響力的 25名商業領袖之一,因為他能「見人所未見、發現並滿足未被滿足的市場,以及建立品牌的能力。布蘭森以4英鎊起家,開創出規模破百億、橫跨34國的維京集 團,堪稱最有說服力的品牌創意大師。

8.14.2013

吳季剛聯名蘭蔻 彩妝系列九月登場@Fashion


吳季剛Jason Wu將在九月推出與彩妝品牌蘭蔻合作的聯名系列商品。圖/路透 

 蘭蔻前陣子與LANVIN設計總監艾爾巴仕的聯名商品。圖/蘭蔻提供

 吳季剛的設計風格和艾爾巴仕頗為相似,都是強調女人味中帶點個性的風格。圖為Jason Wu 2013秋冬新裝。記者許振輝/攝影

 吳季剛的設計風格和艾爾巴仕頗為相似,都是強調女人味中帶點個性的風格。圖為艾爾巴仕 2013秋冬新裝。記者許振輝/攝影

Marc Jacobs在紐約曼哈頓開了他的第一家彩妝專賣店。店內的裝潢走的是簡約摩登質感,很像時裝秀後台的模樣。圖/擷取自cosmopolitan.co.uk 

2013/08/12 記者吳曉涵

幾個月前才推出與LANVIN設計總監艾爾巴仕的聯名商品,彩妝品牌蘭蔻Lancôme已迫不及待宣布他們的最新合作伙伴--吳季剛Jason Wu。雖然這個消息在二月份早已由吳季剛自己透露出相關資訊,但還是讓人頗為期待。

事業做很大的吳季剛,可說是近來時尚圈的大忙人代表之一。他除了要顧好自己的品牌Jason Wu、Miss Wu之外,還接下了BOSS的女裝藝術總監一職,現在又與蘭蔻合作彩妝系列,可說是一刻也不得閒。目前已知Jason Wu x Lancôme系列共有15件單品,包含唇膏、眼影、指甲油等,還會推出深藍色的睫毛膏。每個單品售價定在15-49美元間,包裝上將印上 Lancôme的玫瑰圖案及Jason Wu的名字。對比艾爾巴仕的俏皮插圖式風格,吳季剛此次依舊遵循著自己一慣的優雅女人味路線。上市日期訂在時尚大月九月份。

從艾爾巴仕到吳季剛,蘭蔻挑選合作人選的眼光其實還頗為一致。創作風格某種程度上很相似的兩人在當初Dior設計總監一職還未確定接班人選時,就一 直被拿來比較、揣測--艾爾巴仕要接Dior,而吳季剛就是空出來的LANVIN設計總監的最佳人選。這些傳言雖然沒有成真,但風格相近的兩人現在一前一 後為蘭蔻設計新品,這當中的趣味與巧合還是頗耐人尋味。可以確定的是,Jason Wu x Lancôme系列勢必會如同艾爾巴仕x Lancôme一樣造成一波搶購熱潮囉!
另一方面,LV設計總監Marc Jacobs近日也在紐約曼哈頓開了他的第一家彩妝專賣店。和他的服裝設計風格大相逕庭,店內的裝潢走的是簡約摩登質感,很像時裝秀後台的模樣。

8.10.2013

永不結束的 15分鐘@Fashion








「未來世界,人人都有機會做 15分鐘的世界巨星。」Andy Warhol曾經說道。但就個人而言, Warhol的15分鐘遠未結束,在他的那個世紀,以及現在的這個世紀里,他與他的作品被反覆提及,在他的身上, 15分鐘效應被無限度複製。他的作品不僅在逝世25周年之後以空前規模來到亞洲做巡展,而就在最新的Dior 2013秋冬系列中,我們又再次見到Warhol的早期作品躍然裙上,成為了設計師的全新靈感。Andy Warhol的15分鐘可以成為永恆。

時裝化的 Andy Warhol

為紀念波普大師Andy Warhol逝世 25周年,一場空前規模的巡迴展來到亞洲,從2012年一直持續到2014年。以「十五分鐘的永恆」為題,這場作品展計劃在新加坡和中國的香港、上海、北京,以及日本東京登陸,如今正來到了上海。作品頗豐的Andy Warhol在國內的個展並不在少數,但如此大規模(此次展出作品共 300多幅,包括繪畫、攝影、手稿、絲網印刷等)的卻是第一次。
 
時裝人看Warhol展,自然首先會將他的作品與時裝設計聯繫在一起。在時裝界,受到藝術家影響的不只是作為第八大藝術門類的高級定製,這種傳遞性已經更多地深入到了高級成衣的領域,Dior現任帥印的執掌者Raf Simons在進入Christian Dior時裝屋的第二個成衣系列里就大量借用了Andy Warhol的畫作,作為印花的素材。這種延續性恐怕還要從Dior先生早期的職業生涯談起,在成為一名設計師之前他也曾經營畫廊,售賣達利和賈科梅蒂的作品。對當代藝術的敏感追溯成為Raf Simons向時裝屋歷史致敬的一種獻禮,同時也成為了再造Dior的另一種可能。就像Simons曾在Jil Sander當中借用藤田嗣治的作品一樣,不同的是Andy Warhol名聲在外,響亮到大家都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但其實他遠比你想象的要更耐人尋味,這種意料之外的迴響在Warhol去世1/4世紀之後猶在。具體到Dior 2013秋冬系列,它不僅出現在裙擺或后襟,手抓包上的高跟鞋草圖印花也出自他早年的插畫作品,清麗俏皮頗具玩味。這倒是與Warhol後期波普藝術的呈現手段背道而馳,不過從最終的呈現效果上來看竟出奇一致,有一種「無意爭春」卻又被人關注的感覺,你甚至可以想見穿著這些衣裙的女士出現在任何一個角落,都會吸引到周圍的駐足關注,那種小範圍的轟動效應,恐怕不止15分鐘。這種被Simons稱為「回憶之裙」的裙擺好比剪報冊頁,綴以刺繡版的 Warhol式圖案,恐怕在Dior粉之外,還會招來那些對Andy Warhol充滿敬意的波普藝術收藏者的喜愛。值得注意的一點,秀場里巨大的銀色球狀物配合著先鋒音樂人Laurie Anderson的配樂,直指Andy Warhol的另一件裝置作品「Silver Clouds」,這種親緣上的歸屬,在整場秀的每一個角落都絲絲可見。
 
如果我們將Raf Simons的Dior 2013秋冬系列作為一種對早期Andy Warhol的致敬,那麼今年春夏時裝圈對於全盛時期、絕對波普的迴響則來自於義大利的Moschino男裝。絕對的米蘭超市,消費主義、工業主義這些過分學術的名頭並不適合輕鬆享樂的義大利人,當然,「享樂主義」倒是十分貼切,整個秀場被安置在一個巨大的超市裡,模特在貨架中穿梭。這個系列開場的一組作品最為亮眼,9個look全身或局部地使用了極為波普的印花,碧浪洗衣液與百威啤酒,兩個均以紅白藍製作包裝與海報的日用品牌成為主角。這種做法在當下時裝界絕不多見,模特身上的衣服與貨架上的商品融為一體,甚至有些晃眼。這種排布讓人不能不想起Andy Warhol的金寶湯罐頭系列的手法,以日常生活用品為素材,複製再複製,鋪排到整個畫面,讓人不得不直視最為普通的生活,藝術也不再一定是純手工的製作,不一定非得是陽春白雪。非畫性、半機械化的製作方式在當年的轟動效應,遠非習慣了電子化、工業化的我們可以想象。而Andy又為我們證明了另一件事,最賣座的生意可以成為藝術,最出色的藝術又何須在世時窮困潦倒。Moschino顯然並不甘心將百威啤酒與碧浪洗衣液只用在一組作品中,在最後謝幕的系列當中,眼尖的人就會發現廣告包裝再一次出現在了一些細節部位, T恤衫的口袋、大小領結以及帽子上的絲絛。 
 
有著Andy Warhol作品身影的設計並非只在大牌中存在,從Puma的波普帆布鞋,到英倫迷彩王的Maharishi衛衣跟帽衫,從Incase特製的iPad套、iPhone套、零錢包,到NARS彩妝推出的限量眼影、粉底、甲油,甚至還有Bond No. 9設計的Andy Warhol Lexington Avenue香水,我們看到了越來越多的經Andy Warhol基金會授權的合作頻繁出現。今夏銷量最大的服裝零售商Uniqlo更在UT產品線中推出Andy Warhol復刻系列,其中除了著名黃色香蕉之外,還有Andy Warhol本人的肖像與彩色奶牛等名作,百元以內你也可以將正版的Andy Warhol穿上身,頗有點兒人民藝術家造福群眾的意思在裡面。

時裝圈的工廠主角們
正在英國倫敦Mayfair區Privatus畫廊展出的And
y Warhol攝影展作品多半來自Andy Warhol的藏家James Hedges,除了一些靜物與旅行的拍攝之外,他為時裝圈名流拍攝的肖像也許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幫助我們梳理他在作品之外的影響力從何而來。
 
這位賓夕法尼亞匹茲堡出生的羞赧男孩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來自Carmel Snow(曾經《 Harper』s Bazaar》美國版主編),Warhol深愛著雜誌,他後來也一直都與志同道合的媒體人保持著親密關係,並且創辦雜誌。作為當時《Harper』s Bazaar》的編輯,後來出任美版《Vogue》主編的Diana Vreeland也出現在他之後的作品當中--身紅色挾裹著豹紋披肩。編輯們除了工作上的接觸還會不時收到他特別的禮物,特別的插畫、手工小禮物跟限量版的書都在其中。「Warhol很會推銷自己。」 Giorgio Armani曾接到他的邀請赴紐約做展,初次見面Warhol就立刻為他拍攝了一張照片,是Armani先生對他的評價。永遠保持好奇心的Warhol總是隨身攜帶相機,這個習慣也幫助他拍下了不少珍貴的鏡頭。

縱橫時尚圈近30年的《Vogue》前資深編輯 André Leon Talley(他在 2008年將 Jason Wu推薦給現在的第一夫人米歇爾 •奧巴馬),在20多年前仍然是前《Vogue》主編Diana Vreeland的私人助理,
這位現在看起來魁梧高大的業界大佬在28年前Warhol的照片里還是一個正當青春的黑人小夥子,論資排輩也還算是Warhol的晚輩。而在為Vreeland工作之前,他還經 Vreeland介紹為Warhol的雜誌《Interview》工作,並撰寫專欄 「Small Talk」。作為一本持續至今的先鋒雜誌,《Interview》的風光可以從近期熱播的美劇《凱利日記》中窺見一斑。
 
 現任美國時裝設計師協會主席的Diane von Furstenberg也曾在Warhol的作品中露相,
敷白粉、擦紅唇,黑眼線、細眉蓬髮,這位曾嫁於王公貴族的設計師也是派對愛好者,她從1950年代起,在位於上東區的豪華公寓里舉辦的派對、晚宴就已經是紐約城中著名的社交場合,躋身其中的時髦人士逐漸成為後來的新貴,他們的聚合效應將名望以倍數放大。
滾石樂隊主唱Mick Jagger作為時代偶像之一粉絲萬千,
他也是Warhol派對的座上賓,而他的前妻,演員、模特Bianca Jagger在1970年代是著名夜店Studio54的常客,而後也成了Warhol的私交密友。現在致力於女權公益事業的她在當年可是著名的時裝偶像,與她一同出現在Warhol照片中的Halston、Calvin Klein亦是 1970、 1980年代時裝界呼風喚雨的名字。
 
這個名單還可以繼續列下去,包括Carolina Herrera(美國女設計師)、熱愛珠寶的玉婆 Elizabeth Taylor、Stephen Sprouse(藝術家、設計師)、黑人超模歌手Grace Jones與硬漢明星史泰龍……他們每天都與Warhol飲酒狂歡,出入Warhol位於紐約的工作室The Factory,要說其中最著名的名字恐怕就是Edie Sedgwick。這位 1960年代的風格偶像被Warhol一手打造,一手捧紅,Warhol稱她為自己的「工廠女孩」。當然「工廠」里還出產了Warhol大量著名的平版畫、電影劇本和表現性解放的短片,Bob Dylan、Truman Capote、Lou Reed等流行文化的標誌性人物都曾是「工廠」的常客。這種縱橫交錯的影響力幫助Andy Warhol在名利場上呼風喚雨。而他符號化的攝影作品,也讓這些叱吒風雲的大腕們更容易被大眾熟識並且被追捧,也算是一種共生。

如今看來,Andy Warhol的15分鐘論斷在社交網路當道的今日正被反覆論證。
Youtube的誕生、Facebook的普及、網路紅人的形成都是有力例證,人人都有機會成為「世界巨星」。
 

從手勢到語言@Art






4月27日起至8月11日,上海外灘美術館舉辦展覽「從手勢到語言」。該展由盧浮宮愛德蒙·德·羅契爾德收藏館(Edmond de Rothschild Collection)及銅版雕刻收藏館館長帕斯卡·托雷斯·戈爾迪奧拉與上海外灘美術館館長拉瑞斯·弗洛喬先生聯合策劃。展品包括了盧浮宮的當代銅版畫收藏、海外機構的珍品,也有國內外藝術家各類形式的創作。有關作品創作、作品含義、國內當代藝術現狀,i Weekly特意採訪了參展藝術家楊詰蒼先生。

「從手勢到語言」力圖打破常見的時間順序的模式,古典、
現代與當代作品並置在同一空間,並通過繪畫、雕塑、影像與裝置等多元化作品,展開對三個問題的追問,即「權力」、「化身」和「空間書寫」。試圖為觀者提供更為豐富、寬廣的視野,用策展人戈爾迪奧拉的話說:「期待觀眾能夠藉助展廳中視覺與文本的有力建構,完成一次在國際語境下的當代藝術穿越。」

語言是一系列歷史的、社會的、政治的建構,其間包含符號、編碼、形式與含義的諸多機制,在了解語言重構的無盡過程中,翻譯同樣是一種可貴的實踐。二樓展廳陳列的作品,便是對於「語言」與「權力」的思考。

1687年,路易十四派往北京的耶穌會傳教士,
為康熙皇帝獻上了數卷《皇家雕版收藏集成》。89年後,乾隆帝向路易十五贈送了展現其武功的《中國皇帝征戰圖》素描稿,路易十五當即命人將這些素描轉製為銅版畫。相較於原作,法國工匠做出了形式與闡釋上的修改,頗有東風西漸的意味。如今,這兩個版本並置陳列,呈現了視覺轉譯的清晰過程。
當代藝術家趙學兵的畫作與之呼應。「
文字的形成肯定是一個緩慢的積累過程,每一個年代都會加入些新要素,甚至某一個特定的動作,都可能轉化為文字。」他在一個極為精細繁複的線條網路中,描繪出了一百四十個面無臉孔的武士,「如果給這些武士加上面孔,畫面會覺得『堵』,面孔留白會有種『空』的感覺。我最初創作的時候,曾嘗試著畫上一張面孔,當下筆時我就意識到不對,自然而然地停住了。」
 
隨著個體境況的變化,語言會被迫附加上其它內涵,
不僅體現在語言作為觀念的代表之時,當語言從生物或著社會中融入、脫離、抑或被驅逐時所產生的波動、變形都會產生再塑造。由此,路易斯·布爾喬亞、居斯帕·皮諾內、楊詰蒼等藝術家通過素描和版畫,表達出身體在建築體或景觀元素中的微妙處境。
《我仍然記得》對楊詰蒼來說是對記憶的加工,
他用書法把姓名一一書寫下來,一邊寫、一邊念。作品在展出時,旁邊的喇叭里一遍遍播放著他念這些人名的錄音。「他們的故事、歷史已成為我整體人生的一部分,他們的精神在那書法里,在那畫面上游移,那墨跡漏痕讓這些名字模模糊糊,使真實的面貌成了有距離的過去,他們永遠存在。」 第四、五層展廳獻給了詩性和文學,
試圖展現不同的藝術家對於文學家感同身受的回應,這也是語言在三維空間里書寫的延展。出生秘魯的藝術家馬丁·薩拉斯為此次展覽特別創作了作品《醒》。這是個巨大的黑匣子,黑匣子正中放著一台打字機,不斷反覆「打出」卡夫卡《審判》中的最後一句話,「他的恥辱應當留在人間。」在封閉的空間中,這句絕望的話語凝練而成「噠噠噠」的打字聲,應和著昏暗的燈光,在耳邊不斷迴響。
相較於薩拉斯的壓抑、沉重,弗朗索瓦·莫爾萊的作品《哀慟-
直徑6.5米紅色》略顯輕鬆。直徑6.5米的紅色霓虹燈圈被等分成8段弧,首尾相連,懸挂在展覽空間的天花板上,弧形燈管垂落下來形成自然的幾何形態僅將純粹的形式綴合。莫爾萊似乎使抽象的形態即刻成為某種實在,但這種實在並不依賴於物質性的形態,彷彿是未完成的字母在試圖尋找自己的形狀,成為正在孕育的宇宙至關重要的新元素。 
 
Q=i Weekly A=楊詰蒼
Q:《我仍然記得》是怎麼創作出來的?
A:創作之前,我會很多讀書,多與外界接觸,
但在創作時別保持清醒,因為按部就班就會為有經驗的觀者留下線索,讓他們有跡可循。我比較追求下意識里的表達,當達到我所需要的「解衣般礴」的狀態時,奮筆疾書,作品就創作出來了。這是種近似於「迷幻」的狀態,作品的最終效果我本人也控制不了。隔天一看,可能我會驚訝於怎麼寫得那麼好,也可能寫得非常差。

Q:您為什麼選擇毛筆進行創作?
A:我通過毛筆意圖展示一種中國傳統文人的趣味。
只要達到一定的文人品位,他的見識、眼界自然就會提高,所以古人常說「字如其人」,通過書法就能判斷出他的骨子裡是高雅脫俗,還是做作虛偽。
書法還有其他的功用,比方說通過書法判斷出這位素未謀面的人,
會不會成為我的潛在盟友,有沒有可能和他攜起手來平天下。我們以前有著太多的禁忌,但通過藝術就能大致判斷出那個人的層次水平,這其實就是觀念藝術,現在西方所謂的觀念藝術也就如此。
Q:您說的「傳統文人的趣味」如何才能達到?
A:必須要慢,急不得,你需要不斷的提高自己的境界,
不一定天天寫字,但要有所感悟。日本的禪師圓寂前的寫下最後一句話,外行去看會覺得莫名其妙,像鬼畫符一樣,但是筆力之強大,令人稱奇,這才是藝術。
境界的提升,有時也得依靠機緣,黃賓虹年輕的時候學「四王」,
不知臨摹了多少遍,但一直都沒有畫出來。在他晚年的時候,眼睛得了白內障,胸有「四王」但什麼看不清楚,純粹靠著內心感覺作畫,反而提升到別人難以企及的境界。
Q:怎麼看國內目前當代藝術的現狀?
A:很多人都喜歡批評當代。這可能是當前文化人普遍存在的狀態,
但我覺得當代很好,很cool,各種文化前所未有的交織在一起,我們可以更好的了解這個世界,去更多的地方,汲取各種營養。
國內有很多優秀的藝術家,
很多昔日的藝術強國目前連一個拔尖的藝術家都很難找到,而我們起碼可以找出10個、8個,已經足夠了,不要太貪心。我們不要醉心於回望歷史,埋頭整理幾千年的東西,然後從每個時期摘出幾位大師來,看上去很多,但仔細回想一下在同一時期、特定的地域中能有幾位拔尖的人物?
Q:對於年輕藝術家,您有什麼建議?
A:我一直認為做當代藝術要有貴族氣,老想做奴才的話,
最好別玩,即便玩也很難走出自己的路。「貴族氣」是要有獨立人格,不去服務於商業,諂媚於政治,或者屈從於流行文化,我就做我自己,有這樣的氣質你就是天馬,獨來獨往。

山田洋次的“擬家族”信念@Culture

 山田導演同樣認同家庭的崩壞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東京物語》中紀子的角色此番由蒼井優扮演。 

《東京家族》是山田洋次五十年導演生涯紀念作品。
文/湯禎兆
山田洋次重構小津安二郎的名作《東京物語》(1953)為《東京家族》(2013),可說是一大挑戰。當年小津拍《東京物語》為盛壯的50 歲,剛好半百;今天山田以82 歲的高齡來冒險,勇氣尤為可敬。我以“冒險”來形容山田洋次的舉動絕不為過,因為《視與聲》(Sight and Sound)雜誌在2012 年發表的“世界十大”選舉中,由導演選出的首位正是《東京物語》(由358 位知名導演投票),排名猶在庫布里克的《2001 太空漫遊》、奧遜·威爾斯的《公民凱恩》及費里尼的《八部半》等名作之上,可見經典地位幾近神聖不可侵犯。 

基本改動的交代
不 如還是由兩作的一些基本改動入手,去做一番梳理吧。首先在角色姓名的設定上,老父平山周吉、長男幸一、妻子文子及老父友人沼田三平均保留原貌;母親由 Tomis 改為Tomiko、次男由昌二改為昌次、長女由志泉改為滋子、昌二遺孀紀子改為昌次的未婚妻,名字保留為紀子,但添上了姓氏間宮,那是由《麥秋》中原節子 飾演的間宮紀子一角中挪用過來。
至於人物角色的組織安排上,《東京物語》的平山家一共五個孩子,在《東京家族》中刪減為三人。原作中居於大阪的三子敬三(大坂志郎)及留守故鄉的小女兒京子(香川京子)均被省掉─所以後來老伴離世後,回到家鄉本來由小女兒照顧老父的設定,也改為由鄰里守望相助扶持作結。
至 於電影文法,山田洋次對鏡頭不動、放在低位置的攝影機不改變、基本上沒有移動攝影、俯瞰除了例外不會採用乃至人物的平行同向視線等小津卷標式的風格印記, 在《東京家族》中是以偶爾套用卻非一成不變恪守的態度視之。同理言之,在對白內容的處理上亦遵循大致相近的方針,例如開首文子與滋子的對答中,“還需要刺 身麼?”以及“不,有肉已經十分足夠!”等,正是從舊作中移植過來,不過同樣僅屬有限度的徵引,新作顯然從屬於山田洋次自身的世界。

《息子》的脈絡
前科說《東京家族》為山田對小津的致敬及挑戰,我想也不盡準確,因為山田對小 津的致意乃至響應,無論直接還是間接,肯定也不是至此才出現。直接響應的具體例子,早在1991 年的《息子》已現;間接響應的屬寅次郎系列,容後逐一詳談。 《息子》講述居於岩手縣深山的父親昭夫(順提一筆,飾演昭夫的三國連太郎已於4 月14 日離世了)與在東京生活的兒子哲夫(永瀨正敏)的磨合故事,所表達的主題及情境設定,已經十分與《東京物語》相似。
更重要是電影背景定於 1990 年,哲夫是在東京的居酒屋做兼職工作,時代正是泡沫景氣期,故事正是由哲夫因母親的周年忌而回鄉拜祭,回到岩手被父親訓勉擺脫身處的不安定生活而始。哲夫 的工作性質正是“飛特族”(Freeter) 的原型,這一點正好與《東京家族》中昌次的轉化相同。任何人對《東京家族》與原作之間均可一眼看出的最大變動,就是讓本來已戰死的次男昌次(妻夫木聰飾) “死而復生”,而且更將他的職業定為舞台美術的置景人員,突出時代氛圍下的不安定屬性,從而突出父子兩代的價值差異。
不同的是,在《息 子》中哲夫回到東京,確實辭去了居酒屋的兼職,然後於平民商業區的鐵工廠找來另一份兼職,後來更被錄用為合約員工,暗地裡也好像就父親的期盼做出了積極的 回應。相對而言,《東京家族》中周吉在食肆中與昌次正面發生口角,直斥昌次選擇舍難取易輕鬆自在的生活方式,而昌次反駁這年頭還哪有人可輕鬆過活!兩者的 對立,表現出時代更替下外在客觀條件的改變,從而呈現了代際價值觀所產生的矛盾進一步尖銳化的事實。 1990 年的哲夫面對的是日本開始進入泡沫破裂期的處境,社會整體將走下坡的警號剛響起,但到身處後“3·11”時空的昌次而言,一切已化為既定現實,也不可再抱 持任何希望(此所以他對老父還擊“還可以做什麼長遠的規劃打算”,一方面既是對社會現實的無奈心聲,同時也是透過義工身份經歷“3·11”地震慘劇的由衷 體會)。因此《東京家族》對《東京物語》的更新,肯定包含了《息子》中醞釀沉澱的過程。
不過更重要的細節是,《息子》中描述父親昭男翌年 往東京探望哲夫,哲夫把有聽障的女友徵子(和久井映見)介紹給父親認識,並明確剖白打算與徵子結婚。這種家族重生的設定期盼,正是《息子》對《東京物語》 的回應。然而,後者的家庭瓦解式的終局——周吉家在葬禮後已分崩離析關係不再,而遺孀紀子也明言沒有打算再投入他人懷抱——顯然更為悲觀灰暗。所以《東京 家族》中昌次及紀子回鄉且稍作久留的安排,正好是山田洋次刻意針對家庭關係死生重構的《息子》的深化演繹。昌次與紀子的結合,本來就是宏觀社會層面上死生 轉化的顯影,兩人因“3·11”的義務工作​​認識而相交,透過對死者的哀悼及生者的憐憫,衍生出人間新愛來。但山田洋次顯然覺得這並不足夠,因此把死生 轉化的意義,放在微觀家族層面上再來一次重象同構,透過Tomiko 之死而令下一代家庭有重生的機會。關鍵大前提,在於老父周吉的首肯,這既是山田洋次堅持的信念(《息子》已有此安排),同時也成為文本中的對比響應,把周 吉與昌次於食肆中的世代對立隔閡在此消弭,作為對未來美好憧憬的出發點再重新起步。 

小津調的思考
於我而言,其實兩作所關切的要點頗為不同。小津安二郎的《東京物語》是由家庭出 發,從而再提升至一種人生終究無常的生途悠悠式的慨嘆,因此全片基調均迴避激烈的衝突,最嚴重的大抵已算是片末做教師的京子向紀子抱怨,憤而責備哥哥姐姐 的冷漠自私,完全沒有理會及關心父親的孤單寂寞,只是紀子也不避嫌地直言響應:人生就是這麼一回事。事實上,先前當周吉與妻子感激紀子的親切接待,沒有血 緣關係的她較親生子女來得更窩心體貼,然而紀子也不忘立即表明自己沒有大家想像中的美好。在小津的眼中,家庭解體不過是素材工具,背後所負載以及帶來的人 生無奈,從而牽引出“無常正是恆常”的哲思才是終極目的。所以親人的冷漠絕非大奸大惡,正如佐藤忠男在《小津安二郎的藝術》中早已指出,《東京物語》中子 女對父母不太親切關心,只能說是一種輕微的失望;然而正因為輕微並且非出於心術不正,才正好可能是一般老人家均非得經歷不可的失望,於是更令人感到可怖的 真實震撼。相對來說,紀子的善意仁心也不是永恆的,善惡交雜無定法則才是無常法典的真義。
而山田洋次在《朝日新聞》(2013 年1 月30 日)的訪問中,其實已正面響應了對小津調的理解​​及看法。他以“通奏低音”(General Bass)來比喻小津戰後的作品色調:大體上保持一種超然的冷色,好像要與人生做一種斷絕關係的提升,對他而言不免流於虛無。山田直言雖然在當世難以尋 找,但仍不想放棄對希望的探尋,我認為這恰好正是《東京家族》的本色基調。
山田調的展 ​​現
而 對山田洋次來說,他關心的不是哲學上的人生省思,而是愀然變色的時局嘆喟。原作中紀子拒絕承認自己是一善人,於《東京家族》中也有相若場面的重構。昌次的 未婚妻紀子(蒼井優)面對周吉的誇獎讚譽,淚流不止地表示自己絕非從無怨言(導演刻意加插了先前於晚上紀子與昌次發生口角,然而再分房而睡的描寫)。相若 場面調度,在山田的鏡頭下,重心變成周吉最後的一句感想:你真的夠坦白直率!
是的,這正是山田所肯定的人生介入模式。昌次在原作中本是死 人,而在新作中也一直被認為是不成器的新一代,然而在福島“3·11”慘劇中,他不僅以義工身分到當地賑災,同時更因此而認識了紀子。聯繫到周吉宣言永不 回東京,在故鄉還有鄉鄰親戚可依靠──兩者並置而觀,便可明白山田提出以“擬家族”的觀念,去取代以血緣為主軸的家族迷思。無論是新家庭的出現(昌次與紀 子的相交得力於與災民的仁心相連),又或是舊家庭的維繫(周吉靠學生鄰里的照顧以度餘生),同樣需要以互助社會的信念作為基礎。其中血緣本身已再沒有任何 原教旨式的超驗價值存在,反過來周吉肯定紀子的坦白,正是社會將來賴以維持的基石——是的,在《東京家族》中周吉早已三番五次感慨日本將沒有未來可言,而 在老伴離世後再看清紀子,儼然已成為他對下一代重新產生正面憧憬的契機。無隔閡的坦誠相交,至少正是突破世代鴻溝,重建家庭牽絆的再啟動起點。
我 想特別指出,山田洋次以上對“擬家族”的信念,絕非憑空而來。山田導演的成名系列作《男人之苦》(1969-1997)所探討的便是“擬家族”的關係,所 以《東京家族》的構思絕對是經過長年累月深思熟慮的回應立場。 《男人之苦》中寅次郎(渥美清)的故事正是以離鄉背井的流浪子女(以離別家庭及遠走他方與故鄉做地理上的割裂為設定基準)為描摹的原型,透過在不同章回中 的起伏經歷,好讓觀眾作移情投入共感,把沒有依傍的人生同樣渴求情愛歸宿的心理狀況反复鋪陳。而每一章回中都或多或少出現不同程度的地域性互助情節,其實 早已是《東京家族》中的瀨戶內海小島“擬家族”鄰里守護物語的前身。更為重要的是,在《男人之苦》中寅次郎時常與叔父龍造發生口角,口中說要把對方趕走, 甚至還表示語氣那麼重,一旦出口就沒有迴旋餘地,但其實即便不再共住的前提下,親人的紛爭也未能止息,那麼只有出走他方,令所有紛爭均失去意義,才是彼此 關愛對方的由衷心曲。因此可以說,早在《男人之苦》中,​​山田洋次已對小津預警的家庭崩壞論做出了多角度的、反复的思辯,而且同樣在心底里默默認同這一 種無奈──因此《東京家族》的前半部分,把《東京物語》家族內逐步出現齟齬的情節做相若的重構(最明顯的就是把送父母去熱海的旅館的安排改為送去橫濱的酒 店),說明山田導演同樣認同家庭的崩壞是不可逆轉的事實,差異僅在於往來應對上的變化及態度。
簡言之,如果小津的原作是出世的佛理體驗,那麼山田的新版就是入世的互助靈丹。兩出均是不可多得的傑作。

香檳的傳統與革新@food

 正在進行轉瓶除渣的香檳巴黎之花粉紅香檳。 

 Henri Giraud 嘗試選用了少量彈形水泥發酵罐,這其實是葡萄酒產區勃艮第來的技術。 

 Rose 粉紅香檳是採用調配的方式,即在基酒中加入適量的紅酒,也有的粉紅香檳基酒用浸皮法完成。
 二次發酵的酵母死亡後留下酒渣,通過轉瓶慢慢聚集到瓶口,最後通過冷卻和瓶內壓力將酒渣除去。
 裝瓶後的香檳被斜插在A字形的木板架上,進行二次發酵,並完成隨後的轉瓶除渣。 

Bollinger 酒莊的葡萄園中一棵200 年前的葡萄園剛發出新芽,宛如活著的葡萄博物館。 
 文/文林鳴謝/CIVC法國香檳協會中國辦公室
在羅蘭百悅(Lauren perrier)酒莊大門入口處有一座雕塑,一個調皮的小男生對著一眼水池撒尿,旁邊刻著一句警言:永遠不要喝水(因為小孩往裡面撒尿了),還是喝香檳 吧!這是法國式的幽默,但在這片以原產地命名來標識的香檳法定產區,香檳的確是人們最日常的“飲料”。
4 月的香檳區,雖然天氣晴好,但依然春寒料峭,一路上行人稀疏, 所有的酒莊似乎都在沉睡,此起彼伏的葡萄園裡還不見綠色,不過走近看,細小的芽苞已正在萌發,不時可見果農在園中勞作,鬆土、除草,這似乎是香檳區一年中 最清閒的時間,頭一年壓榨好的葡萄汁正在橡木桶或不銹鋼桶中發酵,已經完成第一次發酵的原酒一部分在低溫被轉移到瓶中, 加入酵母和糖進行陳年;A 字架上裝瓶的原酒在等待轉瓶、除渣……一切都在地下悄然無息。
到訪香檳區的第一家酒莊,是位於Avize 的Jacques Selosse,這個家族式經營的小酒莊,目前由第二代Anselme Selosse 經營,雖然只有50 年(1951 年開始種植葡萄,1964 年開始做酒)發展,卻是香檳地區非常有影響力的一家酒莊。把自己稱為“種植者”的Anselme Selosse說他對於自己葡萄園的每一株葡萄都很了解:“我們種植其實是為葡萄服務,跟宗教一樣,只不過上帝是大自然。”而他在釀酒方面的自我體系,某 種程度上有一種哲學的思考在裡面。在我們津津樂道香檳數百年的傳統時,他將勃艮第的傳統白葡萄酒手工製法引入香檳的釀造中,Jacques Selosse 的原酒都是在勃艮第最好的酒莊所使用過的橡木桶中發酵而成,他也會用木棍去攪拌橡木桶中的沉澱物以擴大氧化面積,他甚至會去嘗試挑戰傳統技術中第二次發酵 要每升加24 克糖的做法, 通過溫度控制、過濾、擠壓,在第一次發酵的時候讓糖分有所殘留,而在第二次發酵的時候不加糖,讓殘留的糖在裝瓶後進行第二次發酵。某種程度 上,Anselme Selosse 是現代香檳的思想者,但其思考與革新是帶著對傳統強烈的敬畏之情,所以他有全香檳區最好的Non-Vintage 無年份香檳之一,也有著最為人稱道的Blanc de Noir 黑中白香檳,所以Jacques Selosse 也曾有著與Krug、Salon 等傳奇品牌並駕齊驅的成績。 

無獨有偶,Henri Giraud 是另一家同樣的革新者。位於名產區Ay 的Henri Giraud 也是家族式小酒莊,家族1625 年在Ay 村安定下來,可以說是相當了解Ay 的風土,要知道在1885 年以原產地命名之前,香檳是被叫作“ Ay 的葡萄酒”。與我們理所當然地將香檳當作一種為慶祝活動助興的酒來欣賞的時候,Henri Giraud 現在的繼承人Claude Giraud 說他更願意把香檳看作一種葡萄酒,所以他做酒的方式跟勃艮第做葡萄酒的方式更為接近,在保持原來傳統的同時,有什麼新的技術他總是願意及早來嘗試。跟 Jacques Selosse 一樣, 橡木桶也是Henri Giraud 的一大特點,他家所有的原酒都是在橡木桶中發酵,而Claude Giraud 更大的貢獻,則是重新發現了香檳區橡木的特點,Claude 全部採用來自香檳區一個叫Argonne 的森林裡的木頭來製作橡木桶,並且新舊木桶交互使用。
值得一提的是,Henri 選定的木頭都會在砍伐前三年監控其生長情況,以確保每一棵用於橡木桶的木頭都是理想的。這種橡木研究無疑為Henri Giraud 帶來了獨特的風味。而風味的另一個影響點是低溫沉澱,在Henri Giraud,榨完的葡萄汁在沉澱的時候會降溫10 攝氏度,這跟勃艮第很多酒莊在壓榨葡萄之前讓葡萄溫度降低的方法如出一轍。這樣葡萄汁出來的溫度就是4-8 攝氏度,可以保持4 -5 天不會自然發酵,以有充分的時間考慮如何調配。這種去除掉一些不好的口味的方法相當有機,相比較於離心力的工業方式,對於葡萄的破壞最少。 

Henri Giraud 還使用了彈形水泥發酵罐,這也是勃艮第來的技術,這種罐形可以自然地讓空氣在裡面循環,帶來一種獨特的發酵風味。在其他酒莊都對發酵沉澱所談不多的情況 下,Henri Giraud 卻是將之視為釀製香檳中風味來源的重要一環(他們家的葡萄採摘是在完全成熟後進行,時間比其他家要晚整整10 天)。事實上,Henri Giraud 的每一款酒都是很不一樣的,氣泡不是特別多,算是一個很典型的特徵,在發酵中產生的微微苦味,則是一個主要的基調—所以還是有很典型的葡萄酒風格。風格獨 特的Henri Giraud 也毫無意外地成為了香檳中的貴價酒。
但是橡木桶是王道嗎?並非如此。事實上,不銹鋼桶早已經是絕大部分酒 莊都在使用的設備,這也是香檳區發酵桶的主流,Varnier-Fanniere 的第三代Denis Varnier 就是Avize 地區非木桶釀酒方面的領軍人物。對他來說,葡萄品種的特徵才最深刻地影響了酒的風格,Varnier-Fanniere 雖然只有4 公頃特級的霞多麗葡萄園,但以敏銳多變和難以捉摸為特徵的Cramant 和Oger 這兩個村莊的葡萄為其出品帶來了精細複雜的風味—有著微妙的運動、活潑清新。 Varnier-Fanniere 是我們參觀的最小的一家酒莊,連Denis 本人一共只有2 個人,是典型的果農作坊,雖然年產量最多只有4 萬瓶,卻有60% 的產品出口到美國、日本等海外市場。不過雖然Denis 是用不銹鋼或者環氧樹脂內襯大桶,其葡萄卻都是用非常傳統經典的木質壓榨機人工壓榨,那種壓榨機的原始手工感,讓人看到一種時間的穿越。
時 間對於任何一款酒,都是一種價值,我喜歡Taittinger(泰亭哲)為自家香檳所定義的內涵:Timeless Elegance,越長久的時間歷練,才能成就永恆的優雅經典,這也很好地定義了整個香檳的內在。在Taittinger,所有的Blanc de Blanc 白中白香檳,是至少要10 年陳以後才會上市;在Perrier Jouet(巴黎之花),高級定制需要你花上更多時間來分享一支甚至穿越幾代人的香檳;Piper-Heidsieck(白雪)酒莊的47 個塔狀採石井所連接而成的地下酒窖,是2000 年前羅馬時期的生活記錄;以黑桃A 為代表作的Cattier(卡蒂爾),1 公里長的酒窖充滿了文藝復興、羅馬式到哥特式三種典型的建築風格,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那種不曾失落的文明;Lanson 地下酒窖迷人的煤塵和苔蘚,是對時間的另一種書寫;007 鍾情的Bollinger(博林格),像“活著的博物館”的那畝200 年前的葡萄園,今天看來就是如其迷人的香檳一樣成為雋永的時間之軀。

每個酒莊都在默默地堅持著一些自我認定的價值,以黑皮諾和莫涅耶為主要品種的Rene Geoffroy,堅持一種非常生態有機的種植方法,採摘也採用勃艮第最常見的剪掉腐爛葡萄的嚴格篩選方式。 Rene Geoffroy 在釀造的時候不做蘋果酸乳酸發酵, 因為在繼承人Jean-Baptist 看來,天然的酸度帶來的清新優雅感覺,才是一款偉大的香檳所要有的風格,千萬不能甜,雖然裡面其實是有糖分,但不能讓人感覺到。這也是Rene Geoffroy 所具有的典型張力和精細吧。
每一個酒莊都有自己的故事和傳奇,無論是歷史的,還是現代的,我覺得這就是香檳最讓人著迷 的文化。在大小酒莊、果農作坊之外,我們拜訪了另一種形態的酒莊,合作社方式的酒莊Mailly,這是香檳區從1923 年開始的五個最大的合作社之一,Mailly 合作社的特點是其葡萄只用來釀製Mailly 這個牌子的香檳,不像別的合作社,會把葡萄賣給別的酒廠。也因此,面積控制在70 公頃的Mailly,每年的產量都固定在50 萬瓶左右,並且不通過大超市,只與專業消費者分享Mailly,這也是一種堅持。
傳奇的Salon 則是另外一種。這個從1905 年才開始做品牌的酒莊,最早只是創辦人Eugene Aime Salon 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進入香檳釀製,那種“只選用Le Mesnil 村產的霞多麗、只選用好年份的葡萄”來釀製香檳的傳統,一直堅持到今天,所以在整個20 世紀,Salon 只做了37 款年份香檳,每款的產量在2 萬-6 萬瓶,完全取決於葡萄品質。 Salon 的酒都是要在陳年10 年以上才上市,其中還有一個特點是它不是轉完瓶就都全部除渣,而是會讓酒渣在酒瓶裡多待一段時間,根據上市的時間來分批除渣,因為陳年的能力比較強,讓它 保持更長一點,口感會更完美。

開關掛鉤@Design






文/Pinko
在日常生活中,一件諸如“出門忘帶鑰匙”這類小破事,常常會如同蝴蝶效應一般產生連鎖反 應。除了會攪亂你一天的安排之外,或許還會產生許多你無法預計的糟糕後果和麻煩。所以,千萬不要輕視這些小事,尤其是忘帶鑰匙的習慣,更是要堅決杜絕。其 實最好的懶人辦法,就是將它掛在你離家前一定會看見的地方,比如電燈開關附近。
來自美國舊金山設計師Justin Porcano 的這款“Walhub”真是解眾人之憂的設計,幾塊附有掛鉤的塑料板,安裝在電燈開關上之後,就成為了你最重要物品的集散地。別緻的小掛鉤不但可以用來收 納鑰匙、雨傘、太陽眼鏡、包,上方的“口袋”還可以裝一些票據、賬單、手機、報紙、便條等,簡單巧妙。

@Source: 外灘畫報

每日設計| 對話設計團隊Note @Design

 La Chance Bolt 


 Suburbia FILLED 


Hook Cycle Stand
文/甄健恆
設計業裡有不少團體,但是能如“Note”這樣有多達六位設計師的卻是少數。成員 Alexis Holmqvist、Susanna Whlin、Johannes Carlstrm、Krist offer Fagerstrm 和Cristiano Pigazzin 來自斯德哥爾摩,有些是同學,有些曾一起合作設計案子,另一些則是經朋友介紹認識的,2008 年幾個人在進行一個大型建築項目時結識。 Note 大量作品往往是獨自研發的成果,其中包括他們的成名作、由法國品牌生產的Tembo 以及Bolt,其實都是來自他們的首個系列產品,後者甚至贏取了著名設計雜誌《Wallpaper》2013年度最佳矮凳。

Q:如此大的團隊,成員之間如何分配工作的?意見不合怎麼辦?
A: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能力,我們都相信跨界的設計手法。有時候,產品設計師會在我們設計建築項目時,提出最好、最不凡的概念,因此激勵大家產生全新的 想法,大家都會跳脫出各自原有的領域去思考。我們每一個項目始終會有一個負責人,當意見不合無法有效解決時,負責人就有權作出決定。 

Q:新品Surburbia 的設計概念是怎麼來的?
A:Stefano Selet(tiSeletti品牌總監)希望我們能設計一款掛壁式儲存空間,要求將Dorothee Becker 為Vitra 設計的經典產品Uten.silo 重新作詮釋。我們決定為這個產品注入一點玩味與建築元素,創造了一個小型社區的鳥瞰圖,讓每一戶“人家”與“樹木”都具有不同的儲存功能。 

Q:拿米蘭展與斯德哥爾摩展相比,兩者的差異在哪?
A:斯德哥爾摩是我們的故鄉,所以在這裡展出感覺就像和朋友見面般愜意,但米蘭是國際化的,如果拿足球賽來比喻的話,到米蘭參展就像是參加冠軍聯賽一樣。 

Q:今年米蘭展上有什麼印象最深的設計?
A: Stefan Diez 為E15 設計的“THIS THAT OTHER”系列,形態很不錯,也很有表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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